【霸情十一阿哥】(完)【作者:叶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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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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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幽幽远山、潺潺莲塘,怡人的景醉人心脾。

落英缤纷、草长莺飞,好一个暖花开时节。

璟敬王府的小格格孅孅一个人在池边戏水抓小鱼,玩得不亦乐乎。她今年不过十六岁,不但是家中唯一掌上明珠,更是整个家族中的老么,因此疼她的人可是不少。只不过……遗憾的是,她的模样虽漂亮可,但是脑子里头装的东西可就单饨得让人错愕,仿似只有十岁不足的智力。为此,所有亲人都加以掩饰,尽可能不让外人发现她带有这种病因。

接着,谈谈璟敬王府吧!

主事者呼尔炽王爷乃皇上表兄,任命军机大臣,因为从小对经商投机事业有强烈的兴趣,再加上他财运向来不错,二十出头时便已为自己赚进大笔银两,及数不完的珍珠玛瑙、黄金翠玉。

经年累月的财富累积,如今璟敬王府已成为整个北京城内最富裕的贵族。但是「财大气」四个字并不适用在呼尔炽身上。他为人慈善,年过四十后就不再赌商机,稳扎稳打下,为他壮年后开创了另一片天地。但他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让宝贝女儿孅孅的智力恢复正常。

五十岁的呼尔炽,底下除了孅孅格格外,尚有两子。两位贝勒爷目前亦在朝廷各自担任文官武将。孅孅目前仍是待字闺中,本来她是可与额娘玉福晋作伴,只是让人不解的是,她并不喜与她额娘在一块儿,见了玉福晋就像遇上陌生人般疏离,宁可一个人到后面池塘玩玩鱼虾。

不过王府的下人都云,孅孅格格彻底遗传了王爷的好心,对底下仆役从未摆过架子、闹过子,因而大家都喜与她亲近。

刚开始,不知孅孅病情的外人均对她有着一定的兴趣。不仅是她身上贴着璟敬王府小格格的标签,更因为她有清妍秀丽的容貌,于是对她展开追求的公子哥儿还真不少。

但小格格玩心重,稚气的她对情事向来不,许多追求者在几次相处后都打了退堂鼓,理由全是没意思跟一个小妹妹玩游戏。

久而久之,闲言闲语便慢慢散播开来,城里的人皆盛传璟敬王府的孅孅格格原来是个「痴儿」!虽然症状不重,但是只要接近过她的人,都会被她那童言童话给吓着。

为此,呼尔炽对她更加不舍,也更疼她了,一心只想找个可靠的男人决定她的终身大事。

「孅孅格格!孅孅格格……」她的贴身奴婢丁香急忙走到她身后轻唤了几声,却不见她回应。

「格格——」丁香笑着摇摇头,只好在她的耳畔提起嗓门又嚷。

「呃!」

孅孅回首,一见是丁香,便对她挥手道:「丁香,妳来得正好。快来看呀!这些鱼儿都是新生的,好小哟。」

丁香趋上前一瞧,果真看见许多新生的小鱼在池里游动,于是她咧嘴笑说:「没错,是小鱼。等他们长大,这池子就会变得更热闹了。」

「那就坏了!」孅孅细长的柳叶眉因而一蹙。

丁香不解地反问:「怎么坏了?」

「这池子没变大,可鱼儿愈来愈多,牠们以后会没地方游了。」说到这儿,孅孅就连五官都拢聚在一块儿,模样是既可又天真。

丁香却直摇头,心想格格若是再不成些,外头那些沸沸扬扬的难听话可是会愈说意离谱。「格格,以后别再问这种孩子气的问题了。」

「为什么不能问?妳和阿玛怎么说的话都一样?」

孅孅歪着小脑袋,一双活灵活现的大眼怎么瞧都不像是个脑子有——唉!丁香用力敲了下自己的头。别人那样说格格是他们没知识、少常识,她怎么能跟着他们起哄?

再说她在璟敬王府待了也有五年,怎度可能不清楚格格的真正心呢?

她虽然不算聪颖,但是心地善良,天真又无,这要比其它王府的格格、郡主喜勾心斗角的德行要好多了!

「丁香,妳说呀,为什么不能问、不能说?我说的话全是真的,鱼儿再这么生下去,会当真没地方住。」孅孅认真地问。

丁香看着池里开心畅游的小鱼,牠们一定没想到有位格格正为牠们的未来愁着脸呢。

「不会的。牠们虽生了小鱼,但也会死啊!一代传一代,还不至于会多到没地方游。」

丁香没辙,只好好言劝

「牠们会死……」孅孅乍听,竟难过得滴下泪!

「天哪!」

丁香真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子,她什么不说,居然犯了格格的忌讳,说出小鱼会死的话。

虽然那是实情,但是格格那单纯又善良的脑袋可不这么认为呀!

「我这么用心照顾牠们,牠们为什么会死呢?」孅孅哽咽地说,鼻头「的,已掉了不少泪。

「格格,是丁香说错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她一见格格的泪水,连心都发酸,拧得可疼了。

「可是牠们……」孅孅一双泪眼仍凝在池塘里那些快活嬉戏的小鱼儿上头。这些全是她养的,是她亲眼看着牠们由鱼苗变成鱼儿,可不要看着牠们变成一尾尾浮在水面上的死鱼!

「好了好了,您别忧别恼。要不我们命人把池塘给拓宽加深,这样所有的烦恼都解决了。」丁香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个方法。

「真的吗?」孅孅想了想……不对呀!就算是开新池,那要多久呀!「丁香,妳这个法子不好,能不能帮我想一个可以让牠们永远都别死掉的办法?」

丁香一愣,随即握住她的小手,抵在心窝,轻声劝说:「好,让我好好想想,我应该能想出个好方法的。」

她真是为格格心疼。多希望她能成些,这样王爷也不用夜为她的病情伤神伤心。

想想这些年来,王爷请了多少大夫来为格格诊治,可结果……唉!

「好,我等妳的法子。」孅孅终于破涕而笑。

「嗯,走,该吃午膳了。」丁香拿出手绢为她拭了拭鬓边的汗水,牵引着她返回香闺用餐。

※※※

城「禀十一爷,兵部侍郎濿沐果真和明教余孽有所勾结,难怪好几次在我们就要击破他们据点的当儿,都让他们给溜了。」十一阿哥新觉罗灏麟的手下喀陆伊连忙赶至「玦麟官」的书斋,向主子禀明一切。

灏麟抬手轻扬,半合着眼斜躺在一张披上狐裘的檀木长椅上。他慵懒地伸展四肢,漫不经心地道:「灭了他九族。」

「嘎!」喀陆伊吃了一惊。

「怎么?瞧你似乎面有难。」灏麟瞇起一双俊冷的狭眸,由瞳心中疾出的犀利火花直让喀陆伊心生战栗。

「这……这……」喀陆伊可伤神了,一个是他的主子,一个可是一国之君,他该听谁的呢?

「快说!」灏麟目光一紧,鸷冷的线条在他的脸上扩散开来。

「属下……属下不知该怎么说。」他抖着声。

「你还真没用!问件事就吓成这样。赫护卫几时回京?」

若非他的随从赫乔被他派出官办事,他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给这个小太监去处理。

他又怎会不知道喀陆伊心底害怕着什么,一定是他那位伟大的皇帝老子扯他后腿,护着濿沐那个叛臣。

皇阿玛至今仍坚信濿沐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还说就算濿沐真有叛国之心,也要念及他曾是大清王朝的开国功臣,放他一条生路。

妇人之仁!

「是皇上……要小的放过濿沐,可您又要罪达九族,让小的……小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喀陆伊只好从实招来。

「哼,我猜的果然没错。」灏麟撇着嘴角,冷冷一哼。

「啊!十一爷您知道?」喀陆伊意外地问。

「算了,不提这个。」灏麟拧起眉,「吩附你派人去请两位贵客来中玩玩,派人去请了没?」

「早去了。」喀陆伊笑咪咪地说。还好这档事他没砸锅。只要十一爷不动怒,他的子就不会太难过。

灏麟点点头,这才从长椅上翻身坐起。「好,我们这就去前厅看看。」

「喳!」喀陆伊立即应道。

当灏麟来到前厅不久,果真两名男子依邀来请。他们是他的好友,也是他可以信任的伙伴。

「灏麟,你找我们?」他们一见灏麟,立刻扬眉笑问。

「坐。」灏麟带笑挥手示意,双眸灼视眼前的两个男人。他们一样身为王室宗亲,一位是子宸贝子,另一位则是德潞贝勒。

「是不是遇上麻烦事了?」德潞率先开口。无论相貌与气质,他都与灏麟难分上下。

两个同样魅得有点危险的男人站在一块儿,总是勾慑不少人的眼光。

「还不是为了濿沐。」灏麟两条如刀的浓眉忽而一拢,索开门儿山说道。

「不是已最证确凿?尽管将他拿下不就成了。」子宸贝子直觉这本就是件不用伤神的事。

灏麟自摇头,眼底织着一股怨怼。「皇上不同意治他死罪,直要我留其活口……殊不知纵虎归山的后果!」

「说的也是。皇上太重情义,却不知对方是怎么算计他。」德潞扬起一道眉,沉敛起一丝厉

「更重要的是,濿沐手中掌握了许多明教资料与名单,我一定要拿到手!」灏麟眸光瞬黯,「只可惜这只虎已逃,皇上又不答应以诛连九族的方式他现身,他这一消失,还真不知该怎么逮他。不过我早已命人在各关卡严加看守,确定他尚未逃出京城。」

德潞与子宸相觑一眼,异口同声这:「那么十一阿哥知这他现在藏身何处吗?」

「赫乔已去查采,相信不久便有答案。」灏麟自信。若他的猜测属实,他定不会放过璟敬王府!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说来让我们听听啊。」德潞贝勒眸底闪烁出一股兴味。据他对灏麟的了解,他必然是有某个程度的肯定,才会口出此言。

「这事还没确定,尚不能妄加断言。等赫乔回来,有了答案,我会将这一切从头到尾详尽的告诉你们。」

灏麟嘴角一勾,带笑的眸光漠沉,宛如一泓不见底的深潭。知他识他者都明白他一出现这种神,即表示已有成竹,只是时机尚未成,他得静坐壁上观罢了。

就在这时候,厅外突然传来了赫乔的声音,「禀十一爷,我是赫乔,已将你要的消息给带回来了!」

灏麟眸光一亮,立即咧嘴道:「快进来!」

赫乔一入厅内,乍见两位贝勒爷和贝子爷,连忙一一请安,便转向滪麟禀报道:「十一爷,一切真如您所言,濿沐与呼尔王爷真有联系。我安排在那儿监视的人曾看见濿沐在璟敬王府走动。」

此话一出,立刻换来德潞与子宸两人惊愕的表情!

德潞瞇起眸子,忍不住问:「这究竟是怎度回事?该不会你们认为军机大臣呼尔炽也与明朝余孽有关?」

在他们眼里,呼尔炽不但尽忠职守,而且为人慷慨、情慈悲。若要说他是个居心回测的叛臣贼子,还真令人不敢相信。

「我亲德潞,你该明白呼尔炽是绝不可能做出背叛朝廷的事;不过以濿沐和他的情,他极有可能收留他,帮他度过这场危机。」灏麟撇撇嘴,神情更加深沉,声音却带着冷静。

「那么是不是该派人直接闯入璟敬王府,将濿沐活捉起来?」子宸立刻反应道。

既然已有人亲眼目睹濿沐曾在那儿现身,就该趁早将他逮住,以绝后患。

灏麟立即否决,「不。呼尔炽位居要职,又是我表叔父,就连皇上也对他敬重三分,哪是我们能冒犯的?何况传说璟敬王府有秘道直通暗室,若不知道位置,可是怎度也找不到的。如果呼尔炽将濿沐安置在那儿,我们就算派了大批人手去搜查,也无济于事。」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子宸好奇一问。

「有了!」德潞突地击掌叫道。他嘴畔凝笑,那表情却暧昧诡异到极点。

「你有办法了?」不知怎的,灏麟总觉得德潞脸上的笑容有点儿不怀好意。

德潞薄簿的角一抿,悠哉地看向子宸,「你把有关璟敬王府的最新消息告诉咱们的十一阿哥吧。」

「这……这不太好吧!」子宸带点顾虑。毕竟孅孅格格的境遇已让人惋惜,再说她的背后话就太不道德了。

「究竟怎么了?别吐吐的。」灏麟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几许凝肃。

「还是由我来说吧。」德潞接下去道:「最近外头盛传璟敬王府的孅孅格格其实是个痴儿。」

「什么?孅孅是个痴儿?」在灏麟的印象中,她是个的姑娘。上回在皇太后的寿宴上,就瞧她不停对他傻笑,原来是她脑子有问题!

「很意外吧?」

「就算她是个痴儿,跟这事也八竿子打不着边吧?」灏麟已经有种不安的预。这个德潞会提起孅孅准没好事。

「因为如此,呼尔炽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孅孅格格的未来,生怕传言一热,到时没人敢上门提亲。所以我想……如果由咱们十一阿哥进行追求的话,说不定呼尔王爷会为了她,舍弃与濿沐的那份情。」德潞幸灾乐祸地说着。

灏麟狭长的黑眸难掩意外,直瞪着德潞,「这就是你为我想到的好法子吗?」

「这就看你了。如果有意逮到濿沐,这点儿牺牲是必须的。」

德潞走近他,轻扣了下他的膛。「再说我只是要你追求她,可没要你娶她。这不过是一种」手段「。」

「这么做不好吧?孅孅格格即便是个痴儿,也不该这么欺负她。」子宸觉得不妥。

一个女孩家被大伙这么传言已经够可怜了,他们为何还要利用她,未免太残酷了。

「子宸,如果你有意见,那我把这机会让给你好了。跟痴儿谈情,我可没兴趣。」

灏麟讥讽地瞇起眼,浑沉的嗓音中已聚着愠怒。

这个德潞真是要不得,亏他还拿他当好兄弟看待,想不到他竟然想出这种法子整他!

他最好别让他找到机会报复,否则定要他死得难看。

「不……我没要跟你争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么做有点不道德而已。」子宸连忙摆手拒绝。

虽然孅孅格格长得漂亮可,但又有哪个男人会对个痴儿兴趣?

「瞧你,唬咙你几句,就吓成这样。」

灏麟原本沉晦的眼瞳泛起几道星芒。他想,或许这件事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么乏味,调戏一个痴傻的姑娘是不是也有趣的呢?

「灏麟,你意下如何?」

德潞劣作祟,他只想看看这个眼高于顶的十一阿哥在碰上一个单纯又可的小姑娘时,会怎么使魅情挑的手段?

灏麟撇撇嘴,眼中闪过几丝趣意和嫌恶错的光芒。「好吧,为了足你们的好奇心,我就牺牲一下。到时候我不会忘了告诉你们和一个痴儿调情是什么样的觉。」

他冷冽地笑了笑,神忽而清冷,微瞇的厉眸渐渐显现出他潜在的气质。

※※※

孅孅独自在偌大的园子里闲逛,走着走着,居然了方向。

她顿住步伐,看着前面的小桥水,开始搜寻着记亿……这里到底是哪儿?东陵桥?

还是西陵桥?

为什么她会搞不清楚呢?

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糊糊的,小时候她好像不会这样。可是她已经很卖力很卖力的想了,怎么还是想不通?

逛着看着,不知何时,她竟已穿越王府后门,来到后面的小山坡。这里长了白的小雏菊,看来清雅又签服。

「哇……好多漂亮的花儿啊!」

她开心地又蹦又跳,早忘了路的痛苦,蹲下身捧起小雏菊凑在鼻尖轻闻,嘴角渐渐弯起一个足的弧度。

「孅孅格格。」突然,一个温暖的男音从她背后响起。

孅孅愣了下,蓦然回首看向发声处。

「你……你是……」她偏着小脑袋,直探究眼前这个看来有点悉又陌生的男人。

哇,他好高大啊……孅孅一直以为自己两个哥哥已够高大英,想不到这个男人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他长得真好看,睑上的笑容又是那么的温和。

「真忘了在下吗?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灏麟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魔魅的眼瞳含带着几丝趣意。

「我们见过面?」孅孅两条细眉揪得更厉害了。她前思后想,脑子似乎愈来愈混沌,最后竟抱着自己的脑袋直晃动起来。「我怎么都想不起来?难怪人家会说我是个傻瓜。」

「不,妳不傻。在我眼里,妳永远都是个可的小姑娘。」

他的略微一勾,脸带肆笑意,暗地观察着地的表现。看来外界传间没错,她的脑子真是有问题。虽然说她是个痴儿是过分了些,但看那模样也不过是十岁左右的智能,要与她沟通还得费一番功夫。

她忽然抬头,怔愕地看着他。

「既然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我直接告诉妳吧。还记得去年咱们在皇太后的寿诞卜曾见过一面吗?」

「皇太后……」

孅孅想了想,突然睁亮了眸子,开心地大声喊道:「我想起来了!」

「哦?」他笑看她。

「我是真的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位在寿诞上长得最俊的哥哥。是……十一阿哥吗?」

说到这儿,孅孅的脸上突然冒出了晕红,因为当时她就听见旁人喊他十一阿哥,也因此把他牢记在心里。那是她头一次想要记住一件事、一个人。

经过一年了,他的模样虽然慢慢变得模糊,不过经他一提,她可是马上又想起他来。

灏麟眉头深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个痴儿的脑袋里留下了印象。真是讽刺啊!

「十一阿哥,你说我猜的对不对?」她笑得开心,出一排洁净的贝齿,那脸蛋还真是漂亮。

他英眉微挑,伟岸的体魄稍稍接近她数寸,挑起她的下颚,慵懒地说:「孅孅格格好记忆,在下正是十一阿哥灏麟。」

「灏麟……」

孅孅眨巴着一双纯净无垢的大眼,直盯着他,「很好听的名字。」

「可以也记住我的名字吗?」他温柔的眸子直凝注她,居然带给孅孅一丝莫名的悸动。

这样的觉是她在别的男人身上所找不到的!

别的男人只要与她谈两三句,就会立刻找理由疏远她,可这个十一阿哥不会这么伤她的心。

孅孅就这么对灏麟产生了一种依赖与信任。除了阿玛和丁香,她从没对任何人有过这种觉。

「我会记住,永远都不忘记。」她柔柔又稚气地回以一笑。

「真的?」

灏麟轻拂她的脸蛋,看着她那双如璀璨星辰的眸子,「以后我如果遇上妳,就会考妳。

如果妳忘了我的名字,妳说我该怎度罚妳?「

「嗯……罚我面壁,还是……还是背诗经,我阿玛都是这么做的。」说到这儿,她却黯下眼,「可惜我很笨,面壁可以,诗经总是背不全。」

「哦?」他眼一瞇,淡淡地撇,「那妳会写字吗?」

「会,我会写字。我阿玛说我小时候很聪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那时候我便习了好多字。只是……只是后来……」

说着说着,她的神情居然变得茫然。那幽远的过往,好像有好大一片的空白,怎么用力也想不起来……「后来怎么了?」他柔声轻问。

「后来……我忘了,很多东西我都忘了,就连路都记不得,才会晃到这儿来。」孅孅看了看了周遭景物,喃喃念着,「这是哪儿?」

「这里是璟敬王府的后门外。」灏麟勾挑浓眉,觉得她痴傻的程度似乎益发严重。

看情形,她不怛背不了诗书,还不记得路。难怪呼尔炽总是将她深锁府中,很少让她面。

「后门?我好像已好久不曾来过这里……记得小时候,丁香都会追我到这儿,因为我很会藏,尤其……」孅孅带着笑说,可当说到这儿,她的神又变了,脑海也随之空白。

灏麟瞇起眸子看着她空虚幻的眼神。

「真奇怪,我为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她捶了捶脑子,清秀漂亮的瓜子脸上怖疑惑。

「别勉强自己,哪天想起来再告诉我。」

灏麟撇嘴轻笑,修长的指尖画过她细致的五官,动作虽轻,却充了不轨意味。

「呃!」她下意识地闪避了下。

「怎么,怕我?」他故意漠视她的惧意,反而更进一步,伟岸英的身躯若有似无地磨蹭着她。

奇怪,她身上怎么有股香味……那股清逸幽然的淡香,闻来竟是这般舒服!

「十一阿哥……」孅孅不自觉地轻喊着。

「嗯?」灏麟神态从容地笑睇着她一副无所适从的憨样。

「我……我想回家了。」她秀雅的丽容覆上一层薄霞,心底突然泛起一丝慌。她是喜和他在一块儿,可不要他这么碰她呀。

「别回去,我带妳去看鱼。」

灏麟心想或许是自己一时心急吓坏她了,于是聪明的转移话题。据他调查,养鱼戏水是这位小格格仅有的娱乐,如果真要得到她的信任,必须以「鱼」来做饵。

「你要带我去看鱼?」孅孅黑白分明的大眼突地一亮,不含杂质的瞳心闪出愉悦的笑意。

「对。就在紫城里有座」玉阗池「,那里面的鱼可多了。」他撇嘴笑说,一面观察着她雀跃的反应。

「那池子很大吗?」她突然一问。

灏麟眉一皱,不解地回道:「非常大。」

「那太好了,我就可以把府邸池子里的鱼儿送点过去你那儿。」她可一直担心着自己的池子太小了。

「什么?」灏麟挑眉睨睇着她,「妳要送鱼来里?」

呵,这痴儿脑子里究竟装些什么东西?鱼可是离不开水的,再说一池子有多少鱼啊,绝不可能像拎只那么简单。

「嗯。可以吗?」她张大眸子问道。

灏麟轻吐了口气,被她搅和得有点儿不耐烦,口气陡转不耐,「妳到底去不去?」

「啊?」孅孅被他恶劣的口气给吓了跳。

「我是问妳,想不想去很大的池子看鱼?」他强抑住体内逐渐上扬的脾气,放柔声再问了遍。

「想……可……可我阿玛一向不喜我出府。」她低着脑袋,咬着下,语音含糊地抱怨着,「我已经有好几年没去外头看看,只有去年阿玛带我进参加……参加……」

「参加皇太后的寿宴。」他替她说了,接着低头对她魅笑道:「那我们偷偷溜走,好不好?」

「偷溜?!」她惊讶地张大嘴。

「对。」

「嗯……好,我跟你去。」

孅孅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克服自己不敢出门的心理障碍,跟着这位还不算悉的男人离开了王府。

第二章

在紫城右翼的御花园内百花争、乌呜轻啭,四处散发淡雅的幽香。

御花园后面有座占地广阔的「玉阗池」,里头不但有各鱼儿,水面上还栖息着芊芊芙蓉,上头结着粉红芽苞,清灵又淡雅。

几对飞鸟从上而过,不时发出愉悦的叫声,让这景观更是热闹,可是让头一回来此的孅孅看傻了眼。

「你终于钓上大鱼了?」德潞笑睨着灏麟,带笑的目光又转向蹲在池边看得目瞪口呆的孅孅。

「大鱼?」灏麟挑起一眉,温存的眸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犀锐寒鸷。「如果你指的是她,我倒可将这只大鱼送你。」

「哪不对了?」德潞瞇起眸子,嘴畔依旧噙笑。

「你明知故问。」灏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除了笨了点儿外,长得可不赖。刚刚一接近她,还闻到一股芳兰幽香,不吃白不吃。」德潞冷冷地撇开嘴。

「算你狠。」灏麟凝眸一笑。

「你也不比我善良到哪儿去,咱们不用十步笑百步了。我就不信你对她的身子没兴趣。」一谈起男女间的风月事,德潞便笑得合不拢嘴。

「这事不用你心。该进补的时候,我自然会折了她。」灏麟嗤笑着,看着孅孅走向自己。

「十一阿哥,我——」

「咦,该打。难不成忘了我的名?」灏麟嘴角噙笑,眼神却不轨的瞇起,放肆地搜住她那双清灵的水眸。

「我记得,绝没忘记。」孅孅非常认真的澄清,「你叫灏……灏麟。我没说错对不对?」

「聪明。那妳知道他是谁吗?」灏麟闪开,指着站在他身后的德潞,「他是我最好的知己。

「他……」她看着德潞,却皱着两条柳叶眉,摇了摇蛲首。「不认得。我不想认识他。灏麟……你买几只鸳鸯养在池子里好吗?我喜鸳鸯,可我阿玛总是不允,他说我不会照顾。」除了灏麟外,孅孅对任何男人都不具好,因为她有过太多不好的记忆。几位曾来府中与她谈话的男人,往往到最后都会指着她大叫「痴儿」!不但如此,表情还净是戏谑与调笑,那模样让她看了好难过。

她是痴儿吗?她曾问过阿玛,也问过丁香,他们全都噤声不语,要不就叫她别胡思想。

「先别管鸳鸯。他叫德潞,妳该认识认识他。」灏麟鲁地打断她的奇想,硬是将她转向德潞,「他是豫王府的大贝勒。记得他了吗?」

「不要」孅孅反应烈地大喊出声,小脸上写了无措和紧张。「我要回家!带我回家……」

「灏麟,我看孅孅格格只愿意认识你一人,我在这儿只是多余的。我先回府了。」德潞说着,又朝灏麟靠近几步,贴着他耳畔悄声低语:「被美女依赖的觉不赖吧?」

「好家伙,你倒悠哉。」灏麟撇撇,拧眉瞪他。

「我走了。希望能早点听到你的」好消息「。」眉宇一扬,德潞这才转身离开。

「妳怎么了?」发觉孅孅直躲在旁边的桂树后头,灏麟立刻走向她,倚在树旁低声询问。

「我好怕……我想回家了,灏麟,你送我回家好不好?」她抬起螓首,双臂紧抱着自己,还带着微颤。

「才刚来,怎度又要走了?!」他温热的气息近距离地吹拂在她颈侧,引发她一阵心悸,蛊惑着她体内异样的受。

「我跑出来,阿玛会担心的。」因为她的病,阿玛一向不准她单独出府,以防遇上居心叵测之人而遭遇危险。

「别担心。我早派人去通知呼尔王爷,他知道妳跟着我。」此时灏麟鼻间又闻到一丝属于她的淡雅清香,真如德潞所言是股幽籣芬芳。

「真的?」孅孅漾出一抹甜笑。

「当然。」灏麟犀锐的眸光扫向她柔白滑的双腮,大拇指轻轻着。

孅孅愣了下,小脸蛋嫣红得更加俏丽。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他总这么碰她,可是她并不觉得讨厌。

「妳很美……」他了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啊!」她摸了模自己的脸,顿时更不知所措。

「妳脸红的模样更美。如果我身上有镜子,定让妳瞧瞧自个儿现在红着双腮的俏模样。」灏麟的指尖更大胆地拂上她粉红的菱口。

「镜子……」她杏眸一蹙。

「怎么,妳没照过镜子?」他抚的动作一顿。

「是……是好久没照了。每天都有奴婢帮我梳头,我就坐在畔让她们帮我整理,从没想过要照镜子……」她幽幽地说着,眼神又变得恍惚。

「那跟我走,我拿面镜子给妳瞧。」他拉住她的手,打算往他的「玦麟」走去。

「不!不要……我不要镜子——」也说不上来为什度,她居然会对镜子怀了份恐惧。

孅孅隐隐发着抖,惊骇得直摇头,「不要镜子!镜子里的女人好可怕,她真的好可怕……」

「可怕?谁?」灏麟眼一瞇,紧跟着追问。

他突发奇想,该不会她的痴病与镜子有关?还记得七、八年前她曾进玩过,那时的她机伶可,怎么也不像现在这副模样。

「我……我不记得了……」孅孅眉头皴得死紧,下意识地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妳——」他向前一步,却吓得她直后退,「我真的不记得……别问我……我头好痛……」孅孅抱着脑袋拚命摇头,泪水蒙了她的眼睛,却洗涤不了她已被蒙尘污染的心。

她不敢想,因为一想就心痛,于是干脆什么都不想,让脑子一片空白,久而久之,居然变成众人口中的痴儿。

「好好,不说了,我们回房去歇会儿。」灏麟突然抱起已失去冷静的她,直接迈入他的寝

一进寝房大门,孅孅才停止哭泣,低哑地说道:「对……对不起……我刚刚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儿动。」他将她安置在暖炕上,看着她一双水漾漾的泪眼,「想不到妳这个小姑娘闹起脾气还真吓人。」

「我……」孅孅的眼凝入他深邃黑瞳中,「对不起,我每次头一疼就会犯病,外边的人都喊我痴儿……」

灏麟目光一黯,轻问:「谁说的?」

「很多人这么说。」她漂亮的脸蛋透出细腻的哀伤,扬睫望向他那张英人的脸孔,「你也这么认为吗?」

「傻瓜,我跟别人不一样。」撇撇嘴,他虚伪地一语带过。

「可我很笨,什度都记不住。」孅孅的双目凝出水雾,「所以我好怕,好怕面对外人……他们会取笑我,我阿玛就会因我而丢脸。」

「可妳不怕我。对吗?」他漂亮的嘴角凝出一丝笑痕。

「因为你不像坏人。」孅孅单纯的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神里写了对他的依赖与信任。

「哦?能不能让我知道为什么我不像呢?」灏麟奇异地漾出抹笑。

「为什么……」她颦起柳眉,思想一下子无法到达那上头。总之……那是种没有原因的喜

「对,我非常好奇我在妳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觉?」他笑地俯下身凑近她。

「我也不知道。」她别开脸,直觉对方的眼神好火辣,彷似要直窜她心问,让她的心也跟着火热了起来。

「妳真是好玩。」灏麟抿紧嘴角,嘴角凝出的笑痕逐渐扩深,嗓音沉得低柔,忒是好听。

「啊,我怎么可以躺在这儿!」孅孅突地发觉自己居然躺在别人的炕上,惊愕地坐起。

虽然她的脑子有时候不清不楚,但这种从小就被灌输的女子戒条,她怎么也不会忘掉。

「为何不行?」灏麟只想清楚她究竟痴到什么样的程度,该不会不知道「男女有别」这句话吧?不过看她此刻的反应,应该还不至于严重到无可救药。

「为何?」孅孅脑袋一偏,心头无缘由地一陴空茫。她想不起这缘故,但搁在心底的觉竟是这么笃定——女孩儿是不该待在男人房里的。

「怎么?」他清冷的眸光瞬放柔,瞇眼问。

「不知道……但我确定这是不对的。」孅孅的小脚轻搁地面,急急地说:「我该走了。」

「我送妳。」他柔缓道。

「嗯。」她抬头望着他那张镌上温柔朗笑的脸庞,心底漾起的涟漪已一圈圈悄悄扩大……灏麟扶她站起,表面上虽是柔情万千,但隐敛的双眼却沉一瞇.

对她,他哪有什么柔情?只有戏谑与狎意。

※※※

当孅孅坐上灏麟为她准备的马车返回璟敬王府时,才知府内已是一片混,大家都因为孅孅格格的失踪而急得焦头烂额。

孅孅一下马车,众人立即涌上。「格格,妳去哪儿了?怎么说不见就不见,王爷可是急得暴跳加雷……」

「我……」孅孅一遇上大伙的追问,原就不大会说话的她变得更语拙。可她更疑惑的是,灏麟不是已通知阿玛了吗?还是其中出了岔?

「去去,你们这么问格格,要格格怎么回答?」丁香上前,双手一扠,对这几个多嘴的仆人吆喝道:「你们赶紧进厅通知王爷格格回来了。」

「是。」众仆脖子一缩,纷纷退下。

待他们一走,丁香马上扶住一副怔仲模样的孅孅,「格格,妳没事吧?别急……别紧张……有话可以慢慢说。」

「我——」孅孅看着丁香,正想说什么时,呼尔炽已从正厅走了出来,一把抱住她。

「孅孅!我的孅孅,妳终于回来了。可知阿玛有多担心……」

「阿玛……对不起,我忘了您的代,没告诉您我出门去玩了。」孅孅抱着阿玛,泪水很自然地淌下。

「没关系、没关系,回来就好。」呼尔炽直拍她的背脊。

「孅孅吗……听说孅孅回家了。」玉福晋听闻这消息,极少走出后面佛堂的她也急促地奔来前院。

奇异的是,孅孅一见了她,连忙躲到父亲身后,身子还不住抖颤。「别过来!我……我以后不敢了……」「妳怎么了?我是妳额娘呀!」玉福晋悲叹得直摇头,泪水纵横。每每只要她一接近女儿,她总是避她如蛇蝎,可知道有多伤她的心啊!

「玉,妳先避一下。她既然怕妳,妳就别留在这儿了。」呼尔炽走到子身边,安着她。

玉福晋叹了口气,只好转身离开,但仍不忘凝视女一眼……看着孅孅惊愕的模样,她不摇摇头,在老嬷嬷的陪同下踩着虚弱的步子离开。

「怎么了?孅孅,额娘是妳的。」呼尔炽将她带进内厅。

他也心拧了,看见自己的为此郁郁寡,甚至在数年前搬去怫堂居住,两夫虽住在同一幢屋子,情却已渐渐疏远了……「我……我不要……我只要阿玛的。」孅孅一张写疲惫的脸蛋倚在父亲肩上,一双藕臂将他搂得好紧好紧。「阿玛,我您,不准别人欺负您……」

「放心,阿玛那么大个人了,谁敢欺负我?倒是妳,刚刚上哪儿去了?听守门的说是皇轿送妳回来的。」说到这儿,呼尔炽不疑惑,难道这小丫头懂得跑进皇找皇太后聊天了?倘若真是如此,那不就代表孅孅的病情已有起

一思及此,他便兴奋地抓住她的手,心急地问:「告诉阿玛,妳是不是不再害怕外人了?」

「我……」孅孅俏脸蓦然一红,羞赧地喃喃低语,「我不怕他。」

「他?」呼尔炽眉头一拧,急促地问:「是谁?」

「他……你是指十一阿哥吗?」孅孅眨巴着一双大眼反问,殊不知这句问话也同时将父亲要的答案出了口。

「嘎——十一阿哥?!」呼尔炽大吃一惊。孅孅怎么会与十一阿哥扯在一块儿?他虽是东官太子,却也是他们大清王室中的狠角!他为人恶、风不安定,身旁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他为何要接近孅孅?

「是啊,我最喜灏麟了。」孅孅歪着小脑袋,脑里回想着方才与他在一块儿的情景。

向来烛机先、观察入微的呼尔炽又怎可能忽略窦贝女儿这种情憧憬的眸光,他心底忧喜错,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对情事无知无的她竟然会起了这种变化,应该是令人兴奋;可不妙的是,她的对象居然是灏麟!这……这是上天捉人吗?

「孅孅……把十一阿哥忘了,阿玛再替妳物其它对象。」他只好这么劝女儿,希望刚识情滋味的她能忘了那个男人。

「不要!」她动反驳,「我不要别人,我只要灏麟!躺在他的上时,他对我说了好多话,好温柔、好温柔……」

「孅孅说着,小脸蓦然涨红,神情中浮是小女儿为情所惑的惘。

「什么?」呼尔炽猛拍桌,巨大的响声可吓壤了孅孅,只见她缩起身子直发着抖。「是……是不是孅孅说错话了?」

「不,不是……」惊觉自己的动作吓到她,呼尔炽赶紧抱住她,她的小脑袋。

「妳……妳又怎会躺在他上?他……可有对妳做什么?妳可要老实告诉阿玛。」该死的十一阿哥,居然敢欺负他女儿?!如果他以为她是个痴儿就可白白戏,那是他作梦——

孅孅甜甜一笑,「他喜碰我,还喜凑近我的嘴儿说话……」她一直以来都把阿玛与丁香视为可吐心声的人,于是并没刻意隐瞒什么。况且依她目前的情况,实在无法分辨什么该说,什么又该暗藏心底。

「王八蛋——」呼尔炽深了几口气,怒意发地咆哮了声。

好个十一阿哥,你当真把孅孅当成你那些玩过即丢的女人吗?你也太「看得起」我呼尔炽了!等着瞧,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阿玛!」孅孅抬起头,惊疑地看着他。

「阿玛问妳,妳真的喜十一阿哥吗?」呼尔炽认真地看着女儿。如果真是孅孅喜,那他只有成全的份。

「我……」孅孅想了想,忽然浅浅笑道:「我是喜他,跟他在一块儿,孅孅不害怕。」

「如果阿玛不让妳再与他见面,妳会……」

「我会伤心难过。」她呱着嘴丧气道。

呼尔炽眉头一皱,心忖:难道这是天意?

上天故意要让单纯的孅孅去面对佞无度的十一阿哥,可若不撮合他们,他又不忍见孅孅陷入情困之苦。

她已够可怜了,如果能让她如愿与灏麟终生相守,即使灏麟无心于她,但凭她那点儿心眼,应该是会足快乐了。

想想,与其让她终生关在府中悲叹,倒不如嫁给一个她喜的男人吧。

「那么阿玛让妳嫁进,长年与他为伴,妳可愿意?」呼尔炽着她的小脑袋,不舍地问。

「阿玛不要孅孅了?」她惊愕地抬起头。

「阿玛不是不要妳。男婚女嫁乃是人之常理、天经地义,孅孅迟早得找到夫家的。」不知她听懂与否,他试着与她请理由。

「哦。」她似懂非懂地问,「孅孅以后可以常见到灏麟?」「嗯。」呼尔炽用力地点头,但眼底却含着难以割舍的泪。

「好,那我嫁。」孅孅弯起漂亮的嘴角,倚在父亲怀里,就这度轻易地将自己给另一个完全不知情的男人。

※※※

十一阿哥灏麟气唬唬地从皇太后的「慈鹤官」返回。

一进玦麟,他立即拍桌臭骂道:「该死的呼尔炽!我还没抓到你的把柄,你居然先摆我一道!」

「十一爷,您别气了,这事已成定局,挽回不了的。」赫乔尾随而至,立即上前安抚。

算是呼尔炽聪明,居然找上了皇太后,并在她老人家面前加油添醋说他如何动了他的宝贝女儿……这简直没有道理!

「呿,难道就要我一辈子去面对那个痴儿?」灏麟恻恻地说着,火炙的眸突转冷冽。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采纳德潞的鬼意见。说什么接近她就可骗出濿沐的下落,现在可好,他连濿沐的影子都没瞧见,就已经把自己出卖了!

只是他百般不解,难道呼尔炽那老家伙不知他是个不肯安定下来的男人,身边侍妾更是不断,何苦让那痴儿搅和他的生活?

「皇太后也真是的,净听那个呼尔王爷的。」赫乔亦为主子打抱不平。

「谁要我的纪录太差,皇太后自然不相信我的话了。」灏麟无奈一叹。

「那么十一爷的意思是……」

「倘若真要我娶,我就娶吧。」灏麟冷冷的卷高,逸出一阵冻入心扉的哂笑。

他想开了,如果这事已成定局,那他也只好顺了皇太后的意。只不过娶进门之后,一切都看他的了。

「什么?」赫乔吓了跳,刚刚主子可不是这么「心甘情愿」的。

「反正女人嘛,多一个不嫌多,少一个不嫌少。她如果贪得的只是」娘娘「的头衔,暂时给她也无所谓,到时候我会要她自动让出来。」灏麟掀起一边眉,眼底闪过一道锐光。

赫乔看了一笃,心想那位孅孅格格还真是可怜,是位痴儿不说,还得碰上十一阿哥的玩……恐怕到时后言又多了个女人泪啰!

「别那副样子,我对付的又不是你。」灏麟自然看出赫乔无言的抗请。

「属下只是觉得……」「说。」

「觉得孅孅格格无辜。」他清了清喉咙道。

「无辜?!」灏麟冷冷一哼,「她算什么无辜?若非她说话,呼尔炽会在皇太后面前缯声绘影地说我吃了她的宾贝女儿?」灏麟温柔的眸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如豹般仇怼愤恨的嗜血眼神。他要呼尔炽不仅丢了女儿,还要把藏匿在他府邸的濿沐抓拿归案!

「那也只能说她不会说话,把意思说拧了罢了。」赫乔还是想替她说项。

前两天孅孅格格进官时,她逢人就笑的模样还真亲切。他赫乔在官中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一个皇亲能以如此真切的笑容施予下人。

就算她痴傻,不也是位令人心疼的小格格?

「我说赫乔,你是被她给住了是不?那没问题,哪天她下了堂,我就将她赐给你。」

灏麟险一笑。

「不——十一爷,您千万别误会!」赫乔战战兢兢,可被他这几句话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哼!没种。」灏麟摇摇头,「今晚我住在胭罗那儿,叫小寇子准备一下。」

「是。」赫乔恭证一揖。

眼看着十一阿哥徐徐走出外,他赶紧跟上,听候吩咐。

第三章

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北京城内今儿个可是特别热闹,因为璟敬王府的小格格居然在十六岁那天嫁人了!

原以为她除了配配二等贵族外,是不会有人愿意娶她进门的;但想不到的是,娶她的居然是东太子十一阿哥!此事不但引来众多揣测,更成为城里百姓茶余饭后闲磕牙的话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经过各方面打听,才知道这原来是十一阿哥自找的,以为痴儿好欺负就把人家骗上;偏偏孅孅格格的父亲呼尔王爷可不好惹,一状告到皇太后面前,这下灏麟算是偷不着蚀把米,非得将那痴儿娶进门成正室不可了。

当然孅孅对于外界,甚至是内早已传开来的闲话是不知道的,此刻她身穿霞帔、头顶凤冠坐在喜上。

她不明白的事很多。由于不敢接近额娘,许多女儿出嫁前娘亲殷殷教导的话她没听见,所以现在更是一脸懵懂。

孅孅不知道为何她要一个人待在屋里,头上又蒙着红帕儿,又为何好久好久都没人来对她说说话、看看她。

突然,她一赌气将红帕扯下、凤冠摘下,看了看屋里被红烛照得红亮的景观,再瞧瞧空寂寥的四周,剎那间竟有点儿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答应阿玛要出嫁,这儿又看不到灏麟,还有丁香……丁香不是要随她一块儿来的,现在在哪儿呢?

心急之下,她突然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外头却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一股骇意渐渐袭上她心。

仰望天上明月,突地有首诗在她心底响起——

户外绿杨系马

前红烛夜呼卢

相逢还解有情无

这是她八岁那年念过的诗词。这些年来她几乎已忘了的诗词,为何此时此刻会突然思及呢?

其实她并不痴也不傻,只是很多事她不愿动脑去想,就怕这一想,会让她忆及那些令她痛不生的画面。

所以让自己单纯,选择失忆成为她活下去的办法;久而久之,任别人眼中,她就变得不太正常了。

「格格,您怎么一个人站在屋外头?快……快进去。」丁香匆匆忙忙赶来,乍见这一幕,又看见格格头上的凤冠不见了,可是吓坏了!

「丁香!」一见来者,孅孅立即咧开嘴笑了,「妳终于来了……我以为妳不来了,所以想出来找妳。」她看了两旁风景,「可……我又不知该往哪儿走。」

「是丁香不对,我不该离开您的。快进屋吧。」丁香赶紧将孅孅带进房里,又将红帕重新为她戴上。「待会儿十一爷进新房,您可别告诉他自己把红帕、凤冠拿下呀,那可是一大忌讳。」

「为什么?」孅孅呆愣地坐在那儿,让丁香为她整理嫁衣。「可这顶帽好沉,我顶不住了。」

「不行……」丁香立即阻止,还不忘唠叨着,「这些都得等十一爷进屋喝了杯酒后方可以解下的。」

「哦。」孅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好让丁香再为她将那顶沉甸甸的凤冠戴上,再重新补了下胭脂。

待一切就绪后,丁香道:「好了,现在起就乖乖坐在边等新郎倌宴毕回来,丁香得下去了。」

「妳要回去?」孅孅紧张地按住丁香的手。

「今天是房花烛夜,丁香当然得退下。不过格格放心,明儿一早我又会来伺候您的。」丁香拍拍她的小手安抚道,随即转身离开。

就此,孅孅又返回刚刚紧张又不安的氛围中,不明白为何成亲会是这么寂寞的一件事。她当然不知外头觥筹错,宾客们喝到月儿斜挂上绿枝桠,才你扶我、我搀着你,踉跄离去。

等着等着……她居然就倚在柱上睡着了!

突地,房门发出一阵哎呀声,门扉应声敞开,站在大门外的便是十一阿哥灏麟。他身后还跟着喜娘与数名女,手上端着应景的点心。

当他瞧见倚着柱动也不定的孅孅时,巳能猜出她八成是睡着了,于是以眼神示意她们将手中东西搁上桌,全部退下。

喜娘犹豫了会儿,轻声道:「不行啊!十一爷。您和娘娘没喝杯酒,我们不能差的。」

灏麟不耐烦地回身一瞪,喜娘被他那炯慑的目光给惊了下,这才带着女退出新房。

「睡了吧,可以起来了。」待她们一走,灏麟立刻坐在椅上拔声一喊,惊得沉睡中的孅孅立即张开眼,却因头蒙喜帕,一片漆黑,猛一站起踩着阶梯,差点儿摔下地面——

「啊——」

这一瞬间,灏麟眼捷手快地勾起她下坠的身子,头上的喜帕也因他这一而掀起!

就在他们双目接的剎那,灏麟竟被她那心描绘却又不失纯真的漂亮脸蛋给摄了神!

泪光点点、娇微微,绽樱颗,蛾眉颦笑,云堆翠髻,榴齿含香……

真是个小美人儿!偏偏她是位痴儿……老天真不长眼呀——

「灏麟!」孅孅笑若桃、靥似粉蔷。

「小心点儿。」他收起惘的眼神,心想,她再痴再傻却也算计了他,此刻想想最笨的莫过于被利用的自己了。

「谢谢你。」她怯憨地垂下小脸,「刚刚你去了哪儿?我等你等了好久,肚子好饿了……」突地,她眸子一扬,看见圆几上竟多了那么多点心,更是刺着她的胃口大增。

她指了指那些盘盘碟碟的致小点,「我可以用吗?」

灏麟撇撇嘴,那些东西可是要他俩一块儿用的吉祥点心,如果她真按捺不住全吃了它们,他也乐得轻松。

「好啊,请。」

他假意地将她抱至圆几旁坐定,自己则坐在她身侧,温柔地将她头上那顶凤冠摘下,虚情一番,「饿了就快吃,新娘子可别饿坏了。」

孅孅开心地点点头,动手拿起一碗莲子汤,用调羹舀了一匙入口,这才又问:「灏麟,你不饿吗?」

「不了,我在外面吃过了。」他靠近她寸余,手拿起一杯杯酒,「把这也喝了。」

「呃……这是?」她看着那杯充刺鼻味道的水

「酒,甜酒。」其实杯酒是要两人勾肘换饮下,但他却不想为她这么做。倘若没这么做,他便可安自己,她对他而言是一点儿关系也没。

「我不会喝酒。阿玛担心我的病,从不让我喝酒。」她怯怯地推开他的好意,还以甜美的笑容。

「咦,妳这么说就不对了。出嫁从夫,现在妳是和我在一块儿,我说可以,妳自然可以试试了。」灏麟对住她那双水澯的大眼,笑得耐人寻味。

「我真的可以吗?」她怯柔地接过酒杯,信任的眸子直凝他那对不诡的深邃黯瞳。

「当然。」他说得潚洒。

孅孅抬睫对他笑了笑,听话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咳……咳……好辣,好难喝……咳——」

本不知道酒就是这穜滋味,傻气的一口入喉,顿时火烫的觉从喉头一直烧灼至腹胃,让她难过得直淌泪。

「傻瓜,酒得慢慢品尝,不能牛饮的。」他轻拍她的背脊——他现在才这么说,不是故意的吗?

此刻他只想将腹对呼尔炽的愠恼报复在这个痴儿身上。也不想想他是堂堂东太子,将来的子可是要德懿百姓、母仪天下,柔美智能兼具的女人。

可她……配吗?

呼尔炽若以为他会因为她的美而了神智,任他摆布,那他就错了。他要让那老头尝尝戏他的后果。

耍个傻瓜,他还不嫌费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好不容易,她呼得以顺畅,才委屈道:「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很笨?」

「我说过,我就是喜妳这种单纯无垢、天真末凿的自然模样。」灏麟望进她因剧咳而逸出泪的眸心。

此时,属于他男特有的雄味道突地窜进孅孅鼻扉,令她的脑子与心同时一阵醉……

不知怎么回事,她竟觉得头晕晕的,眼前的他有点晃动——

「别动,灏麟。我都着不清楚你的脸……」

她的小手扶住他的俊脸,直望着他在她眼前变成三个、四个、更多个……「好晕哦,你怎么会变成那么多个?」

灏麟眼底升起霾,「妳醉了。」

真糟,为何看见她这粉红带醺的俏脸,他竟然会有想夺下她的冲动?不行,他不能为她这种表相的美所惑,只要想想她内在有多贫乏、多配不上他,他就隐忍得住。

「醉?」她小脑袋又是一偏,想不通这话。醉是什么?她从没醉过呀!

「去上睡吧,睡一觉明天一早就会好了。」他嗄的气息带着假意的哄,抱起她回炕。

「那你呢?」孅孅虽醉了,但仍想抓住他,因为在这儿她只认得他,谁也识不得呀。

「我会在这儿陪妳。」灏麟瞇起眼,瘖哑地说。

「你陪我睡?」她微张着醉眼问。

「嗯,我陪妳睡。」他面无表情地响应。

孅孅这才开心地笑了,趴在暖炕上紧紧抓住灏麟的手不放,就着这股温暖,心意足地睡着了。

直到她睡,灏麟便扒开她直攀在他身上的手,开始褪下她的霞帔,解开那雪白内袗,她一头乌丝,让躺在上的她活像个已被他蹂躏了一夜的女人。

而后他上白缎,再往白巳的食指狠狠咬上一口,滴了几滴鲜血在上头——

眼看着血晕开,他嘴边挂着的恶劣笑容也更张狂。

这就是她清白已逝的证明,明儿个他可拿给皇太后差了。

※※※

孅孅一觉醒来,只觉得脑子好晕、头好疼,几乎忘了昨儿个就是她大喜的子,直到张开了眼,看着眼前这个既悉又陌生的地方,才恍若所悟地张大眸,猛然坐起。

「娘娘,您醒了?」丁香一进门,就见孅孅愣愣地坐在炕上,立即将手中的热水一搁,朝她走去。

「娘娘?」孅孅疑惑地看着她。

「您既已嫁入中,又是东太子的妃子,自然就是娘娘了。」

丁香瞧着孅孅身上微的衣裳和凌面,不脸儿一红,掩嘴笑说:「这十一爷还真急躁呢,也不想想娘娘还是个闺女,怎么那么暴?」

暴?」孅孅脸懵懂,对丁香这一串唠唠叨叨的话语,一时之间还来不及消化。

「是啊。」丁香一边整理榻,一边对她小声暧昧地问:「昨晚十一爷有没有疼您?」

孅孅傻气地摇摇头,随即垂下小脸,羞赧道:「没有,他对我很好,还陪我聊天、吃东西。」

「那是当然了,那些点心本就是要让您和十一爷一块儿用的。」丁香回道。

孅孅凝眉想了想,「不对呀,可东西全是我吃的,他——」

不待她说完,丁香嘴碎又道:「娘娘,您要有心理准备,听说十一爷在后早已纳妾,那女人一定不好应付。」

「纳妾……就是已有子了是吗?」孅孅心头突然一紧。这两个字她知道,因为她额娘本也是妾,是后来才被扶正的。

「不过您别担忧,您毕竟是皇太后亲自主婚的,那些女人哪能跟您比。况且有我丁香在,绝不容许旁人欺负妳。」她为孅孅打气。

孅孅敛下眼,心底彷佛有个缺口逐渐扩大,让她分不清是该为丁香的话释怀还是揪心?

他有了妾,为何事前不告诉她呢?

如此一来,她是不是成了破坏人家情的坏女人?

昨夜她曾醒来过,却等不到他回来。是不是他去了别的女人那儿?

虽说她脑子不清晰,但偶尔,她的心会特别清明,受得到外人对她的歧视与鄙夷。只是她不愿去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说明自己的觉。就像此刻,丁香并不懂她心里所想的一切……

见孅孅不说话,丁香又说:「是不是想回璟敬王府?今儿个是您归宁的子,待会儿准备好就可回府了。」

「我可以回家了?」孅孅这才挥去烦闷,出笑靥。

「对,我来帮您准备一下。」

丁香扶她坐好,为她净脸、上妆、梳头……直到全部妆点好了,又道:「丁香先陪您到御花园看看,我想十一阿哥待会儿就会来御花园接您了。」

「嗯。」孅孅开心地点点头,脑子简单的她似乎已忘了刚才的不如意,兴奋地随着丁香走出玦麟

才出门,突然面来了位风华绝代的美女,她体态婀娜、样貌人,只是慔慊矜贵又不苟言笑,眼底还带着轻蔑。

「妳就是昨儿个进门的娘娘?」胭罗在莫嬷嬷的陪伴下来到了玦麟,想会会「痴名」巳响遍整个紫城的孅孅格格。

向来对陌生人极度的孅孅陡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恐慌,她直往丁香身后躲,本不知该怎么回话。

「没错,她是娘娘。妳又是谁?」丁香拍拍孅孅的手,为她出头。

「我……我是十一阿哥的妾,人家都唤我胭罗姑娘。原来她就是灏麟嘴里所说的」痴儿「呀!」胭罗睨着直低着头不语的孅孅。

「妳居然敢这么说娘娘?!」丁香上前一步,直想为孅孅争口气。

「妳是什么东西,竟敢用这种口气和胭罗姑娘说话!」莫嬷嬷上前用力甩了丁香一个耳掴子。

「啊……妳怎么可以打人?」孅孅就算再怯弱,可看见自己的人被欺负,也会冲动地开口。

「我偏要打人!你知道灏麟昨晚在哪儿过夜吗?是在我那儿呀!妳想想,妳这个痴儿哪配得上当娘娘?」

「妳胡说!」丁香拭着边的血渍。可见那位莫嬷嬷出手有多重!

「我胡说?!你们大可以去问灏麟,昨晚他抱得我多紧,还在我耳旁直说着这痴儿的趣——」

「妳太过分……」丁香曣不下这口气,猛地上前抓住她,可虎背熊的莫嬷嬷这下动手更猛,将丁香往旁一摔,摔断了她的腿。

「啊——」丁香一阵惨叫。

就在这时候灏麟正好赶来,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胭罗,你们这是干嘛?」他大声吼道。

孅孅一见他来了,立刻上前抱住他,浑身不住抖颤,「灏麟来了……」

「怎么了?」他瞇着眼问。

「她……」孅孅的手指着胭罗,「她打人……她好坏……」

「打谁了?」灏麟狭长的眸子冷冷一瞇,扬起嘴角冰冷地问。

「打了丁香,好多血……」她回头看看丁香,又上前拿起丝绢为她拭干净角逸出的血丝。

「娘娘,我没……没关系,会脏妳的衣裳。」看来丁香的牙齿被打裂了,血还是止不住,只不过她的腿更疼,真怕会废了!

「小寇子,派人带丁香去疗伤上药。」灏麟俊的眉一蹙。

「是。」小寇子单手一挥,两位小太监立即上前将丁香带下去。

「灏麟,丁香没事吧?」孅孅仍为她心忧不已。

「没事的。」他正眼也不瞧她,便直接走向胭罗,柔缓道:「她不过是个下人,别与她生气,气坏了自己更不值得。」

「我就知道您对我好。您放心,我不会为那种角生气,况且有莫嬷嬷代我教训那不知礼数的丫头。」胭罗顺势倚入他怀里,并在孅孅面前做出暧昧亲吻的举动。

她想,反正那丫头片子不过是个傻瓜,她就算在她面前和灏麟上,她也不会有任何声音吧?

孅孅边瞧边后退,突然脑海里掠过一幕看似模糊又真的景象,就跟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男人眼底织着恶与兴味,女人嘴畔含带媚,两人却同样沉狠冷……

不要——不要——

「啊……」

她突地狂叫出声,一种让她深埋在记忆中的黑暗猛然涌上心头,眼前的一对男女已被另两人所替代。沉晦的眼神,寒栗的笑容,就彷佛那黑海中深不见底的漩涡,困得她好紧好紧……

「孅孅——」灏麟抓住她几近疯狂的身子,「冷静点,妳怎么了?」

她再一次抱住他,透过他身上的体温觉到他的存在。「告欣我,我抱的人是你吗?你究竟是不是灏麟?」

灏麟的身躯绷得死紧,大拇指仍停留在她的颊畔轻轻抚动,「没错,我是灏麟,妳没认错人。」

「那么刚才是我看错了?你不会那么对我的对不对?」

此刻的孅孅就彷若一只破布娃娃,是这么的脆弱、单簿,只仰赖主人给她的一点点生息,而灏麟就是给她力量的主人。她不能没有他,更怕他又被方才那个假灏麟给掉了包。

久久不见他的回答,孅孅试着抬起眼,再次望进他深邃幽然的眼瞳中,却被他那狂傲锐利的光芒给震了下!

「我……我是来带妳回璟敬王府的。」灏麟半瞇起眼,避而不答。

「灏麟,你不管我了?」胭罗一听,马上噘起红,不依地跺着脚,勾住他的臂膀不肯稍离,「人家不要你离开我……」

「妳走开,灏麟是我的。」

孅孅像是护住自己最心的东西,连碰都不愿意让胭罗碰一下。

她晶亮的眸子直瞅着胭罗,脸上的坚决已取代了原有的痴样,竟让对方顿生一股骇意。

但胭罗又岂是她吓退得了的,她眸光一闪,故意漠视孅孅的改变,嗤之以鼻地笑说:「哟——娘娘发怒了。可是灏麟是谁的可不是妳嘴巴上说说就算数啰,妳得问问他啊。」

孅孅似懂非懂地垂下眼,两只小手直揪着衣襬发愣,浑噩的脑袋亟理出个对与错、是与非,可她怎么也厘不清胭罗的这番话。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灏麟并不喜自己?

「怎么了?说到妳心底的难处吗?还是妳那有病的脑子本没办法消化这个问题?」胭罗媚惑地勾起角,眼光大胆地与灏麟相互勾引。

孅孅猛抬眼,看见的便是灏麟温柔地对着胭罗微笑的画面,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进了她心中最脆弱的角落,她的眼眶渐渐转红,泪珠儿徐然滑落……

热的泪不仅灼伤了她的肌肤,更是刺烫了她的心……

「老是哭哭啼啼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灏麟乍见她这般,忍不住念了她几句。虽然他的语调还不算太强硬,却有着教人无法漠视的冷鸷。

他瞬也不瞬凝睇着她的眸光让她莫名心急,可许多话便在喉里,她又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言语表达出来。

此时此刻的孅孅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灵空乏,看见灏麟的喜悦转瞬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灏麟,晚上我在我的」胭脂阁「摆宴,等你回来用膳。」

胭猡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在孅孅心头一撞,一种即将要失去他的恐惧慢慢在心底发酵膨,使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好……

门走了一段路,孅孅突然停住脚步,泪眼轻扬,檀口微启,逸出一声悲叹,「你……不喜我对不对?」

她勉强自己带着笑容,从朱间吐出这句如刀割心的话。

灏麟神闇冷。他真的很想向她承认,告诉她他是什么样的身分,怎么会是她这么一个神智不清的痴儿所能匹配的?不过他忍住了,因为他还有个濿沐得逮到手。趁今天归宁的机会,他便可堂而皇之的进入璟敬王府进行调查。

「傻丫头,妳怎么会这么以为呢?」他撇撇嘴,心机深沉地说。

「你不讨厌我?」孅孅眸光闪动,心底陡生希望。

「倘若我不喜妳,会娶妳吗?」他回过身,继续往门迈步。

他冷淡的表现让她无以为继,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的背影又快步追上,「可……可我不喜你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儿。」

说着,她自怜的泪水又滴落下来,「你还跟她嘴碰嘴,好……好恶心。」

灏麟突然仰头大笑,对她绽开一抹人笑容,「我从不知道妳也会吃味。」

他原以为这丫头平时只会傻愣地看着他,抱着他说喜他,没想到傻瓜吃起醋来还真是有模有样!

「我……」她被他的笑容刺了下,「我真的不喜看见你和她在一起,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别再和她见面了?」

孅孅不带心机,没有心眼,许多话并不懂得暗藏心里,直接得让人忍不住想笑她的无知。

「妳知道她是谁吗?」他脸上虚伪的笑容迅速撕下,目光灼利地望着她。

孅孅憨傻地摇摇头。

「那我告诉妳吧。她是在妳之前便进了门,成为我的侍妾。说穿了你们算是姊妹,妳该尊敬她才是。」

他的话像一颗火药在孅孅脑海猛地一爆,彻底炸坏了她仅有的一点思考能力!她抱着头,疾退数步,喃喃地问:「你……她……」

此时,几缕轻风吹过她的衣袂,彷佛在笑她的迟钝,让她的心口阵阵发疼。

「妳到底想说什么?」他冷睇着她,俊俏无俦的脸庞凝出一抹笑痕。

「你有她,我是不是不该来……」孅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些话完整的表达出来。

「不对,因为妳们都是我的。」他称不上微笑地撑起嘴角,倏然抓住她的小手,「走吧,别让呼尔王爷等急了。」

可是孅孅却赫然紧抱身旁廊柱,凝住不动,怎么也不想和他一块儿回府。

「我不想去了……我回去后你就会来陪她,而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她哭喊着,表现出十岁孩子的哭闹样。

灏麟无奈一叹,「别闹别扭。我今天会陪着妳,跟在妳身边,这样妳总该放心了吧?」

若非这傻子还有点利用价值,他真不愿意和她在这里费时间。但愿此趟璟敬王府之行,能顺利将濿沐的下落打探出来。

只要目的达成,他便不用再将就这个痴儿,可依自己的喜好唤来更美、更、更懂事的女人来伺候他。

「真的?你不会离开我?」她张着眼,柔柔笑问。

「对,不再离开妳。」

即便他的笑容是虚伪、他的话语是假,仍巳密密实实地包裹住孅孅那颗从不曾安定的心,渐渐腐蚀了她心底的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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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2024-08-18 14:14:24

第四章

坐在马车上,孅孅紧挨在灏麟身边,将小脸贴在他的膛上,不愿离开他分毫。

虽已有了他的保证,但她还觉得不够,因他散发的热不够安抚她冰冷的心,所以她只能紧靠着他,藉由这样的接触受他心底的一丝丝温柔,让自己别再这么紧绷,换来安心……

可刚刚那位叫胭罗的女人却是他的妾,比她早入,这么一来她是不是破坏了他们的情呢?

她不想离开他,却又害怕自己是那多余的一个,内心的空与紧张缚锁着她,让她难以挣,更没有足够的智慧去排解,于是变得更慌更了!

「灏麟,你很喜她吗?」她睁大了一双无辜的眼,喃喃地问。

「谁?」

正在闭目养神的灏麟被她这么一问,双眸微微睁开了一条

「胭罗。」她的嗓音紧绷。

纳兰灏麟扬起嘴角,坦言不讳,「我是喜她,否则我不会正室未娶就先纳妾。」

「既是这样,为何你不立她为妃呢?做妾……她不会幸福的……」孅孅的眼神突变幽远飘渺,这句话仿似有而发。

灏麟瞇起眸,低头看着她漆黑的头顶,「妳说什么?」

她不是个傻子吗?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额娘原本也是个妾。」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又突然逸出了眼眶,那些她拚命想忘却的伤痛似乎又拢上心间。

灏麟撇嘴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想那璟敬王府的玉福晋竟也是「妾」出身!难怪呼尔孅孅能将这种心情说得如此有板有眼。

「只可惜胭罗的身分差了妳一大截。她不是咱们大清的贵族,能将她带进已是不容易了。」他的嗓音挟寒。

「如果我没有这样的身分,那你也不可能娶我了?」孅孅幽幽又问。

「没错。」他坦言,并不在意她会怎么想。

「可……可我喜你。不管是什么身分,如果你能喜我多一点,我可以不要做娘娘。」她天真的说出肺腑之言。

也不知为什么,自从她昨儿个进后,总觉得「娘娘」这两个字离她好远好远……好像在每个人眼中,她都不适合冠上这头衔。

但她只在乎灏麟,只要能常常看着他,像这么抱着他,她就很开心、很足了。

「傻瓜,这不是说说就行的。」

他低首看进她眼底,恣意地撇开,「说,是不是也想学胭罗和我玩玩嘴碰嘴的游戏?」

「嘴碰嘴的游戏?」蓦地,她的小脸变得红通通的,随即低下头。「我说了,那很恶心的。」

孅孅紧囓着下,直以为他是对她开玩笑,于是急忙转开小脸,望着马车外一株株瘦长的白槐树。

此刻树影沐浴在晨中,晨渐白,像雾一般,依稀带着一片氤氲。远远望去,绿的草地平铺着,河岸边几只白鹭鸶伸长着嘴,叼着河里的鱼儿,岸边藘苇花随风飞絮,好看极了。

「好美!」孅孅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外头的景

「似乎美的东西总能引妳的目光,直到妳瞧意为止。」他撇撇嘴,沉声低笑。

孅孅不解地回睇着他那双带笑的漆黑眼瞳,发觉他那侃侃而谈、凝而笑的模样是这般慑她心神,那俊逸的模样更是令她心悸。

他挑起眉,「就像这样,妳看我一个大男人也会有得闪神。」

灏麟俊脸上乍现的笑意让她心猛地一颤,立即羞怯地收回目光,却不知该看哪儿而手足无措。

「别害羞。其实你好美。」

说着,灏麟伸手抬起她的脸蛋,吐出舌头轻了下她纤薄的

孅孅的一抖,红透两颊,瞠大眼回睇他。

她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又为何老对女孩子做这种事?

「我能不能问你,你为什么要吃我的嘴?」她憨傻地问道,单纯的脑袋实在转不出什么名堂。

「男人会对女人这么做,只因为他喜她。」他带笑说。

「那你喜我了?」她甜甜一笑,但不一会儿又僵住了脸,「这么说你也喜胭罗了?」

他瞇起眼,目光恢复一丝讪意,「我刚才已说了,我喜她。」

这倒新鲜,他没想到傻子居然也会和人家比起心眼。

「你喜她比较多?」她扬起茫然的双瞳,望着他那张俊逸慑人的朗朗面容,和气宇非凡的洒

她心里想,这男人是这么的好看,本来就会让许多女人喜的。可是她在意的却是他对她的心,她真的好想为成为他唯一喜的女人。

「妳这丫头又在胡思想什么了?」他沉着声,「妳是妳,胭罗是胭罗,喜妳和喜她并不相互抵触啊。如果……如果妳认为我妳少于她的话,那么我可以补偿对妳的。」

瞬间,灏麟的嘴畔勾起笑痕,头一俯,霍然含住她微启的小嘴。

孅孅错愕了下,急着开自己的,可是他一双猿臂扣着她的好紧,另一只手竟箝制着她脆弱的下巴,狂佞的舌头强迫撬开她的檀口,放肆玩着她微颤青涩的丁香小舌。

灏麟谑笑蒠,舌头霸气地探进她微启的齿间,恣意翻搅玩着她的望,把她的反抗当成了趣味。

孅孅当真是吓坏了,他的吻狂暴得几乎令她呼困难,使得她气吁吁,傲人的也因而强烈起伏着,同时了灏麟的眼。

他墨黑的眼中入了一抹望的彩,「昨晚我没留下来陪妳,看来是错了。」

他猛力扯开她的衣襟,让她晃动剧烈的脯瞬间弹跳出微启的领口与半褪的肚兜外,眼看她白玉般的肌肤上点缀着一颗粉红蕾,调和着她那对离如星的眸光,晕红的双腮,足以他的神智。

她惊骇地睁大眼,回睇着他那双黝黑不驯的眸子,不明白他为何要解她的衣衫?

「别……别这样……放开我,我要穿衣服——」

她的双手被他箝住,虽然她脑子不灵光,但也知道这样是绝对不可以的!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妳是真傻还是装傻?」他佞一笑,大手猛地罩上她那柔软绵滑的椒

孅孅瞬间瞪大眼,下意识地开始挣扎,急着挣他的掌控。「别这样……灏麟,放开我……不要……」

她愈动愈狂,莹莹若水的眸底疑惑加深,心更了,已无法理解他这么对自己究竟对不对?

「我们已是夫,夫间这么触碰是正常的。」

灏麟撇撇嘴,瞇起眼盯着她出的雪白凝,暗地里深了几口气,强力抑住心底猛窜的念。

老天,他是着了什么道,怎么会对一个痴儿产生这种要不得的念头?

他本来的意思不就是想玩玩她、吓唬吓唬她吗?可惜她这份憨柔、羞怯、懵懂的模样却毫无理由的起他体内更炽热的火焰,下体亦涌上丁无法忽略的疼。

「正常……」她终于止住了泪。

「没错,每对夫都会经历过这么一场接触,否则就不能叫做夫了。」他的大拇指不安好意的拂上她在外的头,轻轻地拨……

「呃——」孅孅发出一阵痉孪,令她控制不住地哦了声。

灏麟漆黑的双眸且凝在她那俏红的小脸上,手指捻的动作也更加迅速勾魂。

「灏驎不要……好难受……」她拚命地张嘴着气,另一只隐藏在衣内的房发得就要绷裂一般!

「难受?要不要我把这些束缚给解了?」他魅地笑道。

「我……」看了他一眼,她信任地点点头。

灏麟的大手此时变得更猖獗,他倏然全数解下她襟前盘扣,用力将她的衣衫往下一拉,让她另一只热也顺势从衣中整个出来!

「好美!」他嘴角的笑痕扩深,眸光更为深邃离。

「灏麟……可我怎么还是那么难受……」她害羞地双手紧抱着自己的脯,仍是害怕与他太过接触。

「还难过?」灏麟淡淡地复诵她的话,俊俏的脸庞漾出了一朵魅笑花,幽闇的眸底更是掠过了一道情的诡光。

「是不是想让我碰妳这儿?」

他贴近她的耳畔,炽人的气息有意无意地吹拂在她细腻的脸畔,使得孅孅的小脸一麻,上头居然起了些微的疙瘩。

灏麟望着她那惊悚错愕的表情忍不住撇嘴低笑,笑容里带着意。

彷若瞧出他眼底不轨的意图,孅孅忍不住扭动起身子,却也在同时他突然起她的裙襬,慢慢的由小腿卷上,行进间有意抚着她光滑的小腿肚,吓得她浑身绷得像块石头,动也不敢动。

见她有如惊弓之鸟、如临大敌一般,他嗤笑了两声,「我说过了,这是夫必经的过程,别怕。嗯?」

孅孅呆愕地回睇他,虽紧张,但仍不忘喃喃问道:「那为何……为何你昨儿夜里不在房里?胭罗说你去她那儿陪她,是真的吗?」

闻言,灏驎瞬间僵了脸,目光恢复冷峻。「那是因为……」

「因为我很笨,你看不起我是吗?」她别开脸,眼底轻漾着泪雾。

灏麟双目一瞇,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她不是个傻子吗?怎么轻而易举便料中了他的心思?或许他这么做,一般人不难猜出他是厌恶她、讨厌她,和一股被呼尔炽戏受的侮辱,可她不是个痴儿吗?

或是他错了,她的痴只是一种假象,只是她玩旁人而做的高难度表演?

「理由我以后再告欣妳。」

说着他便低首大口一张,含住了她轻颤的蕾,舌头轻勾舐着她。

「嗯——」

孅孅惊骇又狼狈地直缩着肩膀,不明白他今儿个怎么老对她做出这么可怕的举动。

这真是成为夫的必经之路吗?那么可怕,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想成亲?

「妳真甜……」灏麟轻喟了声。

他的大手沿着她的大腿往上,轻扣住她腿窝的凹痕处。

「呃!」孅孅蓦然瞠大眼,眸底写了惊惶与不安。

接着竟然发生令孅孅更难以承受的事——他的大手居然紧捏着她的丘,嘴里不断囓咬狂着她早已红俏头,另一只手巳爬进她的亵里,抚上她腿间那处从没让男人碰过的幽秘地带。

「不要——」

她惊骇的挣扎起来,吓得小嘴猛气。

「别动。在马车上,我不可能对妳做出什么事,只是让妳尝尝味儿。」他带着嗤冷笑,魅惑地看着她。

「可是这样——」她整个人像傻住般,竟不知该怎么形容。

「嘘……小声点儿,妳是想让车夫听见,停下马车掀帘瞧着妳我在干啥事吗?」灏麟恶的目光闪着狂野的念。

「呃——」孅孅猛地闭上嘴,心口却提得老高,直害怕真的如他所说会有人闯进来。

「放轻松点,觉我抚妳的滋味。」

灏麟低嗄的嗓音彷若一道轻扬的音律,带着轻佻和暧昧,酥麻着孅孅的心坎。

说时迟那时快,他修长的中指霍然在她的口处画起圈来,搔着她温柔的热源。

「别……」她倒了口气,虚弱地反抗着,「不要……」

她虽然脑子不灵活,但是阿玛还是给她受教育的机会。在夫子长年的礼教教说下,她至少懂得一个女人的身子是不能让人这么触碰的。可他说他们已是夫……她到底该怎么办?

「不要?」他瘖哑地笑出声,目光疾出一丝兴味,「那么咱们就来瞧瞧妳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孅孅痴愣得还没搞清楚他的话意,他嘶哑的笑声已伴随着他肆的念头,抚她的身子起她的情

他先是一手抚上她的脯,拉扯着她晕红的头;另一手则着她的口,拨那片片花瓣,直到她那闭的丛花中泌出了黏稠的汁

「嗯——」

孅孅柔弱的身子猛地一颤,一股气彷似梗在喉头,无法呼了!

「我说了,把自己放松啊!」他低声哂笑,望着她那小脸上因快而掀起的殷红。

「够了!放开我……」孅孅的脸猛地由红转白,他的指头倏然进那紧窒,强力挤进的疼痛让她的身子完全绷紧了!

一抹兽的笑意在他边慢慢的绽放,「怎么样?这样的滋味抗拒不了吧?」

灏麟瞇起眼,仔细观察着孅孅脸上的反应,好奇的想了解当一个痴儿被望所俘虏时,是不是和正常的女人一样都会要得更多呢?

他指头一弓,毫无自制的在她那柔里掏拔,丝毫不带怜惜地玩着她青涩的处子身,一次又一次攻占她的下体。

「啊!」

孅孅不住地娇,一股快意画过她的私处,在她的腿间蔓延,这种陌生又让她狂的觉已让她控制不住地尖嚷吶喊。

灏麟瞇起眼,冷酷地笑道:「我终于明白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无论是聪明的或是痴傻的,终究敌不过男人情拨。」

在说话间,他仍不停地狎玩、拽着她的下体,欣赏着她的小脸上因为高而扬起的种种变化。

「啊呀——」

她不停叫着,忍受着他佞的手指拨着她下头花瓣的受,更无法控制地逸出了透明的花

「真……让我瞧瞧妳下头是不是变得又红又肿了?」

他的目光一闇,用力拉开她一只腿,正准备褪下她的底时,突然马车骤停,前方车夫果真下了马,跑来帘幕旁恭谨地问:「十一爷,前头的」墨梁桥「断了,咱们是不是要改道呢?」

孅孅张大眸,赶紧拉拢好衣服,背对着帘幕。

灏麟则冷着声低吼道:「不改道,难道你要驶进谷底吗?」

马车外的车夫心头一跃,连忙畏缩道:「对不住……是小的笨,还请十一爷息怒。」

「既然知道,还不快上路!」灏麟颦起额,刚冷的脸上笑容已不复见。直到马车再度行进,他的目光才又转向躲在角落的孅孅。

此刻的她双眼无神,脸的无助,仿似真被他刚才的举动给吓着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记着,刚才那事就叫做圆房,如果有人问起,妳该知道怎么回答了吧?」

灏麟冷冽地瞇起眼,脸上的笑容逐渐被冷酷所取代。他要让呼尔炽明白,想摆布他?门儿都没有!

※※※

一到璟敬王府,立刻涌上数名仆役,有的掀帘幕,有的急着领路,带着十一阿哥与孅孅格格前往后园见呼尔王爷。

行进间,他们便能听闻筑声华丽悠扬的曲调,轻轻如水般洋溢,随着曲声前往,便来到了「竹秣林」。

「阿玛!」一着见呼尔炽,孅孅立刻开心的奔向他,紧紧地抱住他的,「我好想您。」

「孅孅,都已为人了,可不能再这么蹦蹦跳跳的了。」

呼尔炽轻拍着她的小手,这才转向灏麟说道:「孅孅能嫁给你,可说是她前世所修来的福分。也望十一阿哥能倾全心疼她、照顾她。」

他这话说来虽是合情达理,但也不难听出其中暗藏的弦外之音,暗喻着灏麟千万别冷落孅孅。

灏麟当然听出呼尔炽的双关语,掀一笑,「这是当然。孅孅貌美如花,得如此。夫复何求?」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呼尔炽捻须点头,伸手道:「坐啊,今儿个我特地在这竹秣亭设宴,宴请我的女儿和女婿。」

「岳父大人先请。」

当他们三人都坐定后,灏麟这才不解地问道:「岳母呢?玉福晋怎么没来这儿一块儿用膳?」

这话才刚口,孅孅便地坐直身子,似在发抖!

「孅孅,妳怎么了?」他佯装关心地问,湛深黑眸迅速掠过一丝奇特光影。

须臾,她盈眼眶的泪水缓缓跌落。她咬着,自眼睑下窥视眼前的男人,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瞧妳,究竟是怎么了?又掉泪了。」灏麟装模作样的细细呵护,轻拂去她眼角的泪。

「哦,孅孅从小就是喜和我接近,其它的人她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尤其是她额娘。」呼尔炽替她说了。

「既是如此……算我该死,应该将孅孅的心事摸清楚才是,否则怎么适合做她的丈夫呢?」灏麟的嗓音不低不高,毫无起伏,心机深沉的望着她那痴怜的模样。

「阿玛,我好饿……」孅孅心头逐渐不安了起来,只想找别的事掩饰心底扩大的忧焚。

「唉,怎么一聊,我都忘了叫人上菜呢。」

呼尔炽猛一拍额,随即向身旁的奴才命令道:「快……叫厨房快点将菜送上来!」

仆役退下后,灏麟一双锐利眸光陡然一闪,缓缓问道:「岳父大人,有件事我想向您打探一下。」

「你说。」呼尔炽极为镇定地回睇他。

「听说璟敬王府有条密道,可直通一处密室,可是真的?」

他大胆问出口,一点也不担心呼尔炽会有什么反应。反正孅孅现在已是他的子,摆明了已成为他手上的棋子,就算呼尔炽再震惊或者再不开心,也不敢表现出来。

何况他如今已是东身分,即便是他的岳父,也不敢拿自己的前程来开玩笑。

但想不到他得到的反应却是呼尔炽摇头大叹,「我们这儿是有处密道,但却是条死境,通不到什么密室。这只是外人以讹传讹、所下不实的结论。」

孅孅听了一愣,傻傻地问:「阿玛,我怎么从没看过这密道呢?」

「妳当然没看过了。就在妳出生前,有高人指点说这密道对咱们府邸不利,所以我巳派人将那密道给埋了。」呼尔炽非常温柔地对孅孅解释。

「哦。」孅孅俯着脑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候正好有仆役将餐点端了上来,呼尔炽立即转移话题,扬声笑道:「快趁热吃,别再追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了。」

灏麟眸子一瞇,当然能意会到呼尔炽话语中的隐瞒,但是他也不动声地回应,「好香,闻得我都饿了。」

孅孅对着他笑笑,「是啊,你尝尝看,我们府里厨子的手艺真的不错哦。」

她自己则拿起筷子,猛地夹起菜,狼虎咽了起来,这副吃相不令呼尔炽的心头一紧,脸陡然变得铁青。

孅孅以前在家中吃饭可没那么急过,怎么才嫁出府一大,她整个吃样都变了?莫非……莫非他们没让她好好吃饭?

「孅孅,怎么才一天没吃家里厨子煮的东西,就变得那么好吃了?」呼尔炽话中有话地问。

灏麟闻言,双手暗中紧握,心里想着不知这傻子会怎么回答。

「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呢。」她口齿不清地说。

「什么?我说灏麟,你怎么可以让孅孅饿着呢?」呼尔炽强忍住拍桌的冲动,冷着声问。

「岳父大人这么说就严重了。」他瞇起眸,表情自然地说:「昨儿个是新婚,新娘子当然不好意思多吃了。今儿个一早她就急着回来看您,所以也没胃口。我可是劝了她好久呢……孅孅,妳说是吗?」

孅孅愣了下,随即对呼尔炽笑笑,甜甜地说:「没错,我想阿玛,急着回来见阿玛。」

呼尔炽这才缓缓坐下,而灏麟也松了口气,只是这顿午宴的气氛似乎已变了样……

第五章

是夜,秋月高挂,在夜幕的一角染成一片晕黄,极目所见都谧黑得无比诡魅……

灏麟一袭黑衣劲装潜入了璟敬王府的后院,在这片假山假水中四处寻觅。他以练的轻功在每一个暗的死角内钻进跃出,为的就是要打探传说中的密道。

此时正好有一群巡逻侍兵经过,灏麟立即拔身跃起,一身墨衣隐藏在檐角后,像只灵动活跃的飞燕,闪过了下头巡逻兵的视线。

待来人走远,灏麟又从上而下,此刻的他又像只俯身低飞的苍鹰,利落沉稳,静动间毫无凝滞。

片刻后,灏麟叹了口气。经过他小心翼翼的查采,这后院里里外外全无暗门或活石。难道真如呼尔炽所言,他早在十多年前已将它堵死了?

啐!真是令他心有不甘……一早来此的兴奋已渐惭化为乌有,只剩下了层层惑。

他怀疑濿沐的下落,如果这儿真无密道,呼尔炽会将他藏到哪儿?这里的房间他也全无遗漏,偏远的死角亦一一寻过,可就是没有濿沐的踪影啊!

该死的,这个呼尔炽净会找他碴,哪天他若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他定不会让他好过!

挫败地摇摇头,灏麟只好选择先回房。反正他已在四处城门口布眼线,如果濿沐一出现必然逃不过。除非他一直藏在璟敬王府。

既然如此,他要找到他的时间也可说是非常充裕了。

主意一定,他使迅速折回房里。可当他闪进屋内将门合上,猛回头看见的竟是孅孅的一双明灿大眼!

「妳……妳不是睡着了?」他神一紧。

「我是要睡了,可是你一出去我就睡不着。」她憨憨傻傻地说。

灏麟眉头一皱,急急走向她,坐立难安地瞪着她,「妳的意思是妳看着我出去又等着我回来?」

他冷冽有力的问,低沉平静的嗓音彷若来自沉幽谷!

孅孅仍是愣愣地点点头。

瞬间,他瞇起莫测高深的双眸,毫无表情地回睇她,「既然看着我出门,为何不唤我一声?」

孅孅垂下眼睑,缓缓说道:「我不敢。」

「不敢?!」

她卷翘的眼睫轻搧了下,这才抬起螓首望着他,「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去找胭罗。」

灏麟紧皱的眉头这才慢慢松开,仰头闭目了好一会儿,才从眼中睇视她委屈的模样。

「这里可是璟敬王府,哪来的胭罗?」他最后笑出声。

孅孅的眸子忽而一亮,以略微放心的口吻问着:「这么说,你不是去找别的女人了?」

「怎么,把我当成大狼了?」他佣懒的回应,开始褪去身上的黑衣。

「我没这意思。但我想知道你是……」孅孅歪着脑袋好奇地问。

「睡不着,所以出去走走。」灏麟俊逸的五官中产生了几道影,抬头望向窗外的一勾斜月,心情居然混了起来。

原以为这个傻瓜好应付,哪知道她的问题真不少,好像是呼尔炽派到他身边的间细。

「哦!是不是认?」她天真地对他笑一笑,随即又道:「想起昨儿夜里,一个人躺在那么大的暖炕上,刚开始我还真有点儿害怕,也是睡不着。」

孅孅瞇起眼回想着,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虽带笑容,却也带着很浓的落寞……

灏麟双眼半合,此时他巳褪下外挂,坐在畔从上往下凝视着她。「昨儿夜里妳不是喝了酒,醉了?」

她点点头,连忙动着身子爬到他身上,双臂紧紧环住他的。「可我半夜突然醒了,在上等你好久,有点怕,脑子又好晕,等着等着又睡着了。以后别再离开我……就算要去找别人,能不能先告欣我?」

她一张秀丽的小脸紧贴在他口,彷若一个乞的女人,是如此堪怜……

灏麟冷眼睨着她,一手慢慢抚上她的眉,低沉的嗓音说道:「睡吧,今晚我不会离开妳了。」

「真的?」

她勾起嘴角,小心翼翼地抬头望着他,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又不见了。

「这是当然。不过妳就这么抱着我,我怎么睡得着?」灏麟掰开她的手,高大魁梧的身躯这才钻进被中与她同卧一榻。

见他躺好,孅孅又爬上他的肩窝,喃喃地说:「灏麟,你真行。」

「什么意思?」他眉宇轻蹙。

「圆房呀。正如你所说,真的有人这么问我耶。」她甜腻一笑。

「有人问过妳?」他撇头问道。

「嗯。」孅孅点点头,咧开嘴笑了笑,「就是我阿玛。」

「那妳怎么回答?」他的心倏然一提。

「当然说有了。今天……今天在马车上你不是已经和我圆房了?」

对于灏麟代的话,她始终没忘记。虽不明白「圆房」二字意味着什么,但只要一思及在马车里他在她身上施为的一些举动,她的脸蛋就不免一阵羞红,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了。

灏麟撇嘴轻笑,「没错,妳还记得我的话。」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一定会记。这个你放心。」

说着,孅孅便掀起眼睑,痴地望着他,「我虽然忘了些事,但只要是关于你的,我说什么也要记住。」

灏麟斜眼睇视她脸上那足的表情,闻着她身上那股幽远澹香,一丝暖意竟没来由的往心头渐渐蔓延开来……

他立刻摇头否认,毕竟她是个痴儿,一个脑筋有问题、记不佳的人所说出来的话哪能信呢?

「行了。天已晚,快睡吧。」他猛地转过身,将她倚在他身上的小脑袋给甩开。

孅孅一个不注意,头咚地一声落在木头板上,疼得她眉头轻皱。「好痛……你怎么了?」她着自己的后脑勺,噘着嘴问。

「我累了,想睡了。」他极力排斥她那些会触动他内心情的话语,口气也变得闷沉。

本不相信一个呆子会有什么真情至,说穿了不过把情当成家家酒。她一个人玩得开怀,他可没意思作陪。

「想睡就想睡嘛,这么用力干嘛,撞得人家头好痛呢。」她嘟着嘴,在他的身后唠叨。

「妳真啰唆!」灏麟翻过身,蹙起眉头瞪着她。

由于他背着烛光,让孅孅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着见他浓密睫下所投出的影,这光影使他的模样着来有点儿冷!

孅嬂心头一缩,「我……我不说话就是了。」

灏麟深了口气,突地将她揽进怀里。「睡吧。」

她倒是被他这突兀的举动给吓了跳,瞠大了双眼……

「别胡思想,这只是演戏。」他低嗓,闭上眼,轻闻她身上所散发出如幽兰的自然香气。

「演戏?唔——」

灏麟瞬间伸出手,捂住她轻问的小嘴,手力紧得差点儿让孅孅透不过气来?

「有人在窗外徘徊,别出声。」他淡淡垂下优美的扇形眼睑,低声道。

想必此人是呼尔炽派来监控他的。还好他提早赶回来,否则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而孅孅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噤声不语。

可她闻着他身上的雄青草香,那有如催眠的味道渐渐舒缓了她的神经,不知何时,她竟沉沉睡着了……

这可说是她这八年来睡得最香甜的一夜了。

※※※

三月,桃花落如红雨。

时光荏苒,算算时间,孅孅嫁入里已近三个月了。可是自她归宁回后那起,灏麟不曾在夜里出现过,仅足偶尔白天来看看她,嘘寒问暖个几句又离开了。难道这就是夫该有的相处之道吗?

每天每她就是这么过着,觉不出大伙所说的「新婚喜悦」,只觉得自己像被孤立在一处举目无亲的角落,仅剩下丁香一个人。

而丁香的伤势似乎严重,到现在还无法走路,好几次去看她,都见她拿着拐杖,真让她看得难过。

此时已至傍晚,暮的晚云凝浊成一股灰紫,其中又夹着些许殷赭。晚归的燕儿展翅疾飞,瞬间晃过耳边的是一声声低呜,随着牠的飞远,慢慢地……连影儿也苍茫难辨了。

这样的景致彷若是孅孅心底的颜,好像所有的回忆都凝在这股苍冷中,无法翻身……

站在后园瞧着霞云渐暗,孅孅蓦然回首,竟瞧见一双华丽的花盆底高鞋停在她跟前。冉往上瞧则是一袭高级致手工绸衫,接着更往上点……映在她眼帘的则是张美中带着强势的华颜雍容。

「您是……」孅孅痴傻的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

「孅孅,妳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灏麟的生母玺妃娘娘。」

「您是灏麟的额娘?」孅孅微微一笑,「可……可怎么从没见过您呢?」

瓕妃撇撇嘴笑道:「进门那天妳头掩红巾,自然没瞧见过我。但那后妳也没来向我请过安啊。」

虽然她面带笑容,但语气里可是充了责备。

「请安?灏麟没跟我提过……」孅孅紧张地说。

玺妃瞇起眼,冷眼对视她,「难道出阁前妳额娘没跟你教说过?」

孅孅茫然地摇摇头。

「这就难怪了。妳脑子不清楚要嫁来里我也不反对,谁要咱们灏麟先碰了妳,让妳阿玛有理由到皇太后面前闲磕牙。不过……该懂的礼数妳还是得懂的。」

「我……对不起娘娘……」她陡变得紧张,开始左右张望,希望有人能及时出现为她解围。

「怎么还喊我娘娘?该学灏麟喊我额娘才对。」玺妃回睇着她,须臾,才摇头轻噫道:「真美……不过可惜了。」

「嗯?」孅孅不懂。

「长得这么标致,为什么会是个痴儿呢?」她伸出手抚上孅孅细如水的小脸蛋,由衷道:「还是年轻有本钱。」

孅孅黯下眼,明白她的意思,因为这话她早在许多人的窃窃私语中听见了。可……她并不痴呀,只是许多印象不见了,想转又转不透彻,这是她的病吗?

阿玛说她生了病,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要她别放在心上。可……可为何别人都要用这种口气取笑她?

「额娘……」她胆怯地缩了缩肩。

看见她这副畏头畏尾的模样,玺妃忍不住又摇头。「孅孅,妳可知灏麟可是东太子,妳既为他的正,以后便得母仪天下?」

孅孅不甚明白地摇摇头。

见她这等反应,玺妃一口气叹得更凶了。「唉……算了。若一直这么下去,我会让灏麟另立正,妳没意见吧?」

孅孅不清楚的脑子急着理出她的话意,脸忧焚。「我只要灏麟!只要额娘别让我离开他,要我怎么都行。」

玺妃这才撇嘴笑说:「嗯,这才是有妇德的女人该说的话。另外……妳嫁进也三个月了吧,可有……」

「可有什么?」她歪着小脑袋。

「可有身孕?」玺妃开门见山问道。

「身孕?!您是说肚里有小娃娃吗?」孅孅记得半年前璟敬王府的厨娘就了个大肚子,他们便说这是有了身孕。

「没错。」她眉头一蹙,对孅孅的反应甚是担忧,美丽的眼底有丝难掩的忧虑。看来这孩子的痴病不轻呀!

「我怎么可能有娃娃?」孅孅憨笑道。

「为什么?」玺妃的目光不放松地捕捉着她的表情。

「又没人娃娃在我肚子里。额娘,您说笑了。」她甜甜地说,那是种伪装不来的稚气。

玺妃生不对劲地迫问,「莫非……灏麟还没与妳圆房?」

莫怪她会这么猜忌。即便孅孅长得再甜美,谁又会愿意与一个傻子共赴云雨?

孅孅先是一愣,奇怪为何玺妃娘娘问的和阿玛一样,然后她笑笑响应,「您误会了,灏驎与我有圆房,那觉……还真不好受,脸红心跳的。」说着,她娇俏的脸儿陡变得红似火。

玺妃迟疑地望着她,心中再次忖度:难道是自己多虑了,灏驎已动了她?

唉……她怎么忘了,当初灏麟不就是被她这副美丽纯真的外表所骗,所以犯下错事,才让呼尔炽那老头有机可乘!

「既已圆房,箅算子是该有了。」她忯首喃喃念着,「糟,难不成孅孅除了脑袋不灵光外,就连身体也有病?是只不会下蛋的……」

「什么?」孅孅傻傻地问。

「这……算了,妳不会生也好。」玺妃突地想通了。她不会生育对他们而言可说是有益无害,免得将来灏麟的子孙染上她这种痴病。

孅孅不明白地望着她,天真地反应道:「您是指娃娃吗?如果您真喜,改天我让灏麟个娃娃在我肚子里。」

「呃,不用……不需要了。」

玺妃叹地直摇头。为何要灏麟要娶这样的女人进?是造了什么孽,还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呼尔家?

她又是皱眉又是叹息,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对孅孅的鄙夷与轻视也就更深了。想想以前她还会同情她、可怜她,可如今她却影飨了灏麟的一辈子,再多的恻隐之心也将会化为乌有。

孅孅偏着脑袋,望着玺妃釆的肢体动作,眼底覆上了层趣意,不噗哧笑了声。

玺妃闻声立即掩嘴惊呼,怒目瞋视,两条绘得致的柳眉紧紧一蹙,随即转身对身侧的嬷嬷唤道:「咱们回。」

「是。」

孅孅静默地看着她们走远,澄净的眼带着几分黯然。她们……不喜她?

在远走的脚步声中还夹离着她们的谈话,依依稀稀能听得——

「骆嬷嬷,我看孅孅是不会生育了。」玺妃叹地说道。

「我想也是。那么娘娘的意思是……」

「如果胭罗在短时间内有了,就将她扶正,要不只好再为十一阿哥另谋正的对象。」

「可胭罗的身分……」

「不管了。菱妃最近老和我比较,说她的八阿哥已生了皇上的龙孙,这教我怎能不气……」玺妃边说边走,但字字句句都深刻在孅孅的心坎。

她不会生育……就是肚子里装不了小姓娃了?

如果她们真娃娃,那也没关系,她就去向灏麟讨个娃娃放肚里呀!

主意一定,她便离开了园子,转而询问其它女与太监,寻往灏麟极可能去的几个地方。

※※※

孅孅先是找遍玦麟的各个地方,书房、练功房,甚至是后的武场,却都不见灏麟的人。

该不会他去找胭罗,为她放娃娃在肚里吧?

不要……她不要……耳边还响着玺妃娘娘所说的话语——

如果胭罗在短时间内有了,就将她扶正……

扶正的意思她不甚明白,但她好害怕,好害怕灏麟会更胭罗,不要她了!心底一阵恐慌,她快步转往胭罗的「胭脂阁」。

由于她认路不,几次走错迥廊反而绕得更远,好不容易在小太监指引下踏进「胭脂阁」时已是近夜。

远远地,她却听见里头暗藏娇语盈盈,打情骂俏的声飨不绝于耳。

再走近点,透过窗棂,她赫地瞧见灏麟就坐在暖炕上,胭罗俯坐在他双腿间,嘴里叼着一样东西,上下洗抚……

而灏麟则是一副恣意享受的模样,闭口斜倚,喉头的硬结不时滚动了下,还发出沉沉低吼。

孅孅看得呆若木、瞠目结舌,小嘴猛咽唾沫住心底陡升的鼓噪与焚热。天,她是怎么了?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灏麟究竟在和胭罗玩什么游戏?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突然见到灏麟站起,将胭罗推上,对她做着上回在马车上的相同动作——

他双掌拧着胭罗的双吻着她的头,最后还拿出刚刚她含着的那铁杵硬进胭罗的下体!

只见胭罗不停叫着、动着、喊着……彷若那铁杵就要夺去了她的命一般,要害她断气似的!

孅孅睁大了眼,愈瞧愈不对劲儿,身子还不时着冷子。她好怕……好怕灏麟会因此闹出人命!她不懂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这是种刑罚?可胭罗究竟是犯了什么罪,他要以如此酷的方式惩罚她?

情急之下,她一反以往瑟缩如鼠、动辄泪的个,强硬地推开门,对着灏麟大声嚷道:「放过她吧!别这样……她会死的?」

上极度快酣畅的两人突被她这一句话而愣住了。

半晌,胭罗却哈哈大笑道:「我说小格格,能死在灏麟这种高明的调情手腕下我也愿意呀!莫非妳没尝过这滋味?」

既已被扫了兴,灏麟立即合褂回身,瞅着她的目光转为残冷。「妳怎么来了?」

「我……」

孅孅看了下他两人脸上的表情,好似是自己说错了话,愣傻在那儿,居然无法将自己来此找他的目的说出来。

「说!」他眉一拧,睥睨着她。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她心底泛着股疼,冷冷麻麻的,虽不明白,但心底却有着不好的预

眼看胭罗身上那件遮不了什么身段,又薄如蝉翼的衣裳,她的脸庞不燥热了起来,口齿也结巴了。

「我们正在恩……」胭罗得意地说。

「胭罗!」

灏麟沉声开口,眉宇冷沁一蹙,阻止了胭罗即将口的话。

「灏麟……你是不是……是不是和她做着夫才能做的事?」孅孅泣了声,喉头倏地梗住。

「先说说妳来找我的目的。」他望着她的蒙泪眼。

「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孅孅看了下胭罗挑衅的目光,话语居然梗在喉中说不出来了。

「嗯?」灏麟瞇眼低问。

孅孅垂着小脑袋,不住掉泪,微皽着菱,轻声徐言,「这些子来,你……你都在这儿过夜吗?」

「那是当然。你以为十一阿哥会愿意和一个傻子睡吗?」胭罗捂低笑。

「不,我不是傻子!」孅孅对着他们尖嚷,浑身被这话刺得好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淌在细腻的脸庞上。

别人怎么说她都不在乎,她在意的是灏麟。她奔向他,急急抓住他的手,「灏麟,我不是傻子!你相信我不是,对不对?」

孅孅嗓音哽涩,泪水不断狂,小手紧揪着他壮的臂膀,只想向他求索一个字。

「妳这是干嘛?」

灏麟猛地推开她,孅孅一个不慎跌在地上,眼泪凝在眼眶,神情慌张又难堪,讷讷地望着他一脸戾

「我……我不是傻子……」她泪盈于睫,咬轻睨着他那张魅俊容。

「是就是!妳不想想,若不是,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这么说妳?」胭罗见灏麟不语,于是大胆地替他说道。

「我只是有些事记不得、搞不明白而已。」孅孅只想争辩。

「哈……光造样就很可怕了。妳以为年纪轻轻记不好是正常的吗?」胭罗见灏麟没再阻止,吐出的语句就更苛刻了。

「不——别说了——」孅孅掩耳大哭,又看了眼灏麟冷锐的眼中所泛出的寒芒,心底的沉痛更重了。

原来她最的灏驎并不她,他的只有胭罗,而胭罗又是比她早进的女人,怎么算她都是多余的,从头到尾也全是自己的一相情愿!

深情又执着地再看了他一眼,孅孅便掉头跑了,离开他们面前,离开了「胭脂阁」。

「呵……那傻瓜好像点通了。」胭罗见孅孅落荒而逃,笑得花枝颤。

「够了!」灏麟猛一拍桌,吓得她立即住了口。

「灏麟……难道……难道你喜她?」她惊呼道。

「我不是喜她,而是我与她的婚事可是皇太后作主,偏偏皇太后又疼她怜她,倘若她一状告到皇太后面前,我可是要好一阵子耳子没得清净了。」他烦躁的对她吼了声,倏然站起。

「你要去哪儿?」胭罗赶紧抱住他。

「放心,我只是去哄哄她。妳难道不怕她把妳也供出来,到时候落得个被遣退的下场?」灏麟瞇起眼,淡漠一笑。

「好。那傻子既然那么难搞,那你快去吧。」胭罗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敢冒险。

灏麟这才转身,轻拍她的小脸,「乖,再怎么我也是喜妳才接妳进,别跟那傻子吃味。」

「我知道。」胭罗朝他甜甜一笑,望着他颀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第六章

孅孅回到房里,立即扑倒在软炕上大哭特哭了起来,那泪水就像决堤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其中载了她的心酸、伤痡,以及浓浓的失意……

就在这剎那间,她彷若失去了一切。他已不再是她信赖的灏麟,那个给予她安全、可让她付一切的男人!

原以为他挂在嘴上的傻瓜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是真的嫌她傻气、没智慧。

她深了几口气,慢慢从炕爬起,呆坐在铜镜前,望着镜内那个陌生的自己。她有丝害怕、有点紧张,甚至已记不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揽镜自照了?

直视着铜镜内反的呆愕眼神,她皱着眉想,难道这就是傻子的眼睛吗?

她好怕,也好担心……担心白己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我真是个傻子吗?」她伸出纤纤玉指抚摸铜镜中的自己,含在眼眶的泪水因她这句问话而徐徐滑落。

突然房门被撞开,灏麟一进屋内,看见的就是这番景象。

「孅孅……」他望着她喃喃自语的神情。

她的小脸徐徐转向他,目光里透着疑问,「你怎么回来了?」

「这里是我的寝,我不能回来吗?」他扬眉,扯着一抹讪冷。

「灏麟,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霸占了你的地方,所以你夜里才不回来?」突然,她好像想通了一些事。

灏麟神情一窒,随之闷声道:「妳就净会胡思想。能不能成点儿?」

听他这么说,孅孅赶紧敛下泪眼,肺部空气彷若一下子被空了似的,呼也困难了起来……

她不成……那怎么才是成呢?虽然她不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但已明白他是讨厌她的。

「如果我让你不自在,那我回家好了。」忍着心底的剧疼,她淡淡地说。

孅孅的小脸连抬也不敢抬起来,怯柔得本不敢再望他一眼,就怕这一望……她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怎么了?我没要你走啊。」他抿一笑,人的勾起一朵笑花。

「可你讨厌我。」她鼻一酸,声音哽咽。

「我说过讨厌妳的话吗?是妳多虑了。」灏麟走近她,两手撑着梳妆台,俯身凝睇着她。

「真的?」她眼中出现了一丝疑问。

「来,妳告诉我,刚才怎么突然跑去」胭脂阁「找我呢?」他拉住她的柔荑,牵引她坐到边。

「我……我想跟你讨样东西。」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孅孅难为情地说。

「什么东西?」他嘴角微撇,好奇着她会向他索求什么。

玩具?新衣裳?或者又是一堆鱼儿?

孅孅偷觑他一眼,又低下头,笑得稚气,「我……我想跟你要个娃娃。」

灏麟猛然逸出一声轻笑,「要布娃娃还不简单,改明儿我叫人为妳多准备几个,样式随妳挑。」

他摇头吃息,痴儿毕竟还是痴儿,想要的东西就跟孩童没两样。

「不是……我要的不是布娃娃。」她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娟秀的小脸着一抹认真。

他眉头一拢,对住她的大眼佞地笑了笑,「要不妳要什么样的娃娃?说吧,我可命人为妳特别制作。」

「我不要别人做的,我只要你……你将娃娃进我肚子里,那就可以了。」孅孅甜甜一笑。一件传宗接代的事,被她这么一说,彷若简单得不得了。

灏麟没料到她会这么要求,神陡变难看,久久启不了口。

「怎么?你不肯吗?」她憨傻地凑近他的脸。

「当然可以了。」灏麟语带诡魅地说,噙着笑容的俊颜还带着莫测高深。

下一刻,他已将孅孅推倒在炕上,低头盯住她怔愕的脸庞。

「灏麟……你要做什么……」在他强势的目光下,孅孅微微瑟缩着,突觉他现在的眼神好可怕。

「依妳所言,在妳肚里娃姓。」他撇嘴轻笑,长指巳悄然爬上她颈上盘扣,轻松解开。

她蓦然白了脸,他这放肆的碰触勾起了她上次的记忆!

「灏麟……别这样……」受到他恶的大手肆无忌惮地摸索着她的雪,一股麻辣的觉突然贯穿了她的全身。

「怎么了?还是这么紧张!」他的掌心不断抚着她滑雪白的肌肤,放纵自己的念去触碰她的身子。

孅孅难耐地呻了声,紧抓住他的大手。「灏麟……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要吗?或是想来个更彻底的?」他幽魅的眸子谑睇着她那白里透红的双颊,吐出舌头轻佻地戏夺她瓣上的幽香。

孅孅轻颤了下,猛一抬眼,便对上了他那双黝黑如深井的眸子。

灏麟狎近她的耳畔笑道:「妳的嘴儿真甜……这便是娃娃的第一步。」

他灼热的气息轻抚着她的耳畔,使得她浑身泛起情的疙瘩……

她颤着声又问:「妦娃是从嘴里放进去的吗?」

纳兰灏麟闻言大笑,突然反剪住她的小手,「这……很难形容,不过一部分是。」

她天真地又问:「那第二步呢?」

灏麟覆在她身上,将自己温暖的身躯包裹住她,一手扒开她的衣襟,探上她的热,「这便是第二步……」

他低嗄地说道,指尖不轨地绕着她那粉尖,似催眠般的低沉嗓音渐渐安抚了孅孅紧张的情绪。

其实灏麟也不明白自己今儿个是怎么了,刚刚巳在胭罗身上得到发足,为何一碰上她,他那原始狂热的冲动又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不是告诉过自己,绝不碰她吗?

灏麟强迫自己收回手,撤回对她的抚,可是不管心里喊了几千遍、几万遍,他的指头仍拧着她的蕾愈捏愈紧,直到她整个房都得火红,那红亢奋的模样更是得他回不了头了。

「啊……」

孅孅的双在他的抚下逐渐发发硬,下体也不知为了什么突然浮上一股酸麻的觉,让她绷得难过。

「别……灏麟,别这样……」她喃喃轻喟。

灏麟瞇起眼,撇嘴低笑,修长的手指转往她的下腹,爬上她骨间茂密的丛林。「想不想知道进娃娃的第三个地方在哪儿?」

说话间,他的中指已按上她隐藏在两片瓣间的小核,辗转了起来。

「呃——」

她虚弱地拱起身子,在他恶的折磨下,她闭合的羞花不停的颤动开合,泌出了一滩滩稠黏的汁……

「什么觉?」他放肆地睇视她。

「啊——」孅孅糊糊的脑袋此刻更混沌了,她只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一般,呼变得急促、心跳也随着加速……

「是不是很舒服?」他挑起眉,似笑非笑地问着,受自己的指头被她的黏整个包褢住的紧实。

「不……我不舒服……」

她浑身又酸又麻,下头又紧又疼,怎么会舒服呢?

「哪难过呢?」他低哑嗄的笑了出来,气地问道。

突然他另一手掌住她浑圆的右,挤捏着那娇花,还不时拉扯着,疼得孅孅发出嚷喊,可腿间竟又是一股狂热……

「啊呀——」她小嘴微启,喃喃哦,小脸火烫。

「这样是不是比刚刚那样更难受?」

灏麟咧开嘴,边的笑痕夹了抹促狭的意味。

孅孅张着嘴不停息,在一阵错愕下,她眼睁睁看着他俯身含住一只椒,狂着她峰上的甜美。

「哦……」她仓皇地开始挣扎,他却以自己的体重箝制住她妄动的身子。娇小脆弱的孅孅本敌不过他,渐渐变得气吁吁,连一丝力气也提不上了……

他的嘴叼着她的蓓蕾恣意妄为,一会儿、一会儿轻囓,在她身上掀起了惊涛骇

「啊——别……」她娇软的身躯被他沉重的身体所制,已无法扺抗。

「喜让我吃妳吗?」灏麟低嗄的惑嗓音直让孅孅心头一颤。

「嗯。」她天真的点点头,「可不要了……啊——」

推不开他,灏麟却更猖狂地两指一掐,拧住她下头绷紧的核果!

「啊呀……」

为什么被他碰着的地方会这么热?除了酸麻之外,还有烈火在狂燃的热,更让她意外的是,她居然又「」了出来!

「呜……」这多难为情,可她而什么会控制不住?

「别、别碰……」孅孅直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要碰她那答答又黏稠稠的地方?

「我不但要碰,还想玩妳。」

魅地撇开嘴角,神情中掠过一抹隐敛的笑意,低沉的笑声浮出的同时,他已拧住她那俏丽上首,两指拚命转,使得它更加硬——

「嗯——呃……」她一对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呼急促不休,一口气不知该怎么吐出去。

「别那么动。妳不是要娃娃吗?」

灏麟恶的指头开始侵犯她温暖的热源,浅浅缓缓拨着她那热的窄逗着她青涩的处子官。

「呃……灏麟……」她抓住他的手,眸光是不解。

「嗯?」他低声哂笑。

「你到底是要从哪儿娃娃?」孅孅不懂他的动作为何不快一点儿,净要摸那些让她难过的地方。

「这得双管齐下。待会儿妳就懂得了。」浅浅勾起嘴角,灏麟糙的指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腿间的入口旋绕,不在乎她的害怕。

「可……好热……」她被他说得一脑袋浆糊,脑子昏昏沉沉的。

「这是好兆头,表示就要成功了。」

他低头以舌尖了下她微颤的尖,那轻点洗的滋味让她的身于不住搐,下意识地觉得这样好羞愧。

「灏麟……不要、不要再吃我那儿……」她张着嘴直气儿,双腮已得一片火红。

「吃哪儿?这吗?」

他的大掌直接拢起她的椒,目光似火般凝着那圆锥型的火红尖端,再一次大口咬住它。

「啊……」突然间,她全身窜过一阵燥热——

「怎么了?」他肆笑地问。

「那你快……快一点儿,好不好……」她气息急,对于身子里泛滥的陌生情怎么也抵挡不住,可又不知如何发

「快?好,我就快。」灏麟面带微笑地说。

「啊呀——」

他的指尖居然用力一戳,直达她的幽境深处!那火辣的痛让她受不了地全身泌汗,以为自己就快死掉了。

「好痛……灏麟……」她低泣出声,五官全拢在一块儿了。

「妳不是要快吗?」他野蛮地撑开她的双腿,再次以暴的方式羞辱她,好忽略她曼妙的身子给他带来的影响。

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分,居然异想天开的想要怀他的子嗣!难道她不怕生出个傻瓜?

可他还真的想要她,彻彻底底的毁了她!

罢了,孩子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造就出来,他何必苦苦抑着自己的望?反正这是她自找的,而他也可试试一个痴儿在高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身子一僵,发出痛苦的呻口、身上多处留下他戏的瘀红印子……

「这……这样就会有娃娃吗……」为了娃娃,她强迫自己要忍耐,否则他就不会要她了。

见她这般痛楚,他陡生不舍地以灵巧的指尖捻着藏在茂密处的小核蒂儿,直到她痛苦的表情褪去,换上一偅急的亢奋……

「怎么?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他瘖哑着嗓,俯望着身下情狂的人儿,她已在他的捉调情下情不自地抬高就着他手指磿蹭。

灏麟撇撇嘴,幽冷的眸底泛过一闪而逝的漠光。原来傻瓜在高时也是这般水媚动人的……

「嗯。」她意地点点头,嗓子干哑,颤不成声。

突地,他再将一指挤进她的中,特意撑开她能接受的空间。

「呃——」她眉头皱起,可不久后起初的疼痛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极莫名从腿间升起的快——

「哈……妳还真呀!莫非妳不喜温柔,喜暴狂佞的对待?」

他低嗄笑着,低头咬着她细的耳垂,五只指头毫不撤让地在她下体拨起最狂烈的觉。

「啊呀——」

孅孅狂一喊,声声,呼也随之屏住,身子产生一种可怕的战栗!

「来,让我尝尝看妳这儿是不是和嘴里的滋味一样甜。」灏麟眸子突地闇下,抓住她的一双脚踝分扣在炕的两头。

「灏麟……」

不可以,他怎能这么看她那儿……这不对……她知道这是不对的,而且非常非常的确定。

「别动。妳我是夫了是不?难道妳忘了?」他低哑地笑道,目光凌厉地望着她早已透且颤似秋叶的女幽秘。

「可我……」她好难受呀!

他举手扫那片发,直到见着那颗红颤的苞儿出头来,在孅孅本想不到的情况下,俯身衔住那颗最笣。

「啊……不!」老天,他怎么这样……

孅孅浑身一弹,双腿急于拢紧,可他的手劲儿好强,得她本动弹不得!

而灏麟的舌尖更是不放松的在她坚的樱苞上旋绕,转呀转的,转出了孅孅体内更受。

「嗯……呀……」

一团团火热直包裹住她的身子,让她在无法发动难耐……

灏麟不足地掐住那小蒂儿,不停扯拽,眼睁睁看着她在亢难抑下,脸上出的痴与狂醉。

「真充沛呀!」他噬人的目光盯着透的花深处。

「我……」她心跳如擂鼓,呼也凌了。

「我想尝一口那儿。」

说着,他已低首将舌头狂肆地进她的紧窒中,强力掰开她双膝,好让自己的舌头更方便进入——

「嗯——」

孅孅瞪大眼,浑身散发出红霞般的,身子已虚软如绵。

灏麟眼神变得狂,嘴里尝着味儿十足的,眼眸望着她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一股热火突地从他下爆发开来。

「呃……」

她身子拱起,下身抵着他的旋绕,做出了邀请状。

他凝一笑,突地起身抓住她脚踝往上一提,向两侧一掰,打得大开,将自己的热柱对住她柔软的嘴儿厮磨。

「灏麟!」她被他这狂野的举动给吓醒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大掌往下一构,特意拨开她的虚弱红,以自身的男火柱往她的柔户一举,深深埋进了她体内

「啊……不要——求求你不要——」

比刚才还痛上百倍的受在她体内狂窜,孅孅淌着泪,下身不停躲着他的占有欺进。

「不要娃娃了?」他勾起嘴角,故意这么说。

「我……我要……可……」她哭得泪雨四溅,试图并拢双膝。

他却饥渴地含住她,大手在她的柔抚,缓化她那撕裂的疼痛。最后他在她嘴里吐语,「那就得承受——」

接着,他的抚愈来愈暴,在她的身上施点狂焰,她弓身搐,几次承受不住地在他怀里大声吶喊。

「我要开始了……」

善意地对她做了提醒,灏麟的亢奋再地无法控制地动了起来。

他目光如炬地望着自己的柱在她妖户中拔,开始进行毁天灭地的攻势——

「啊——」

她弓起身子,随着他这种巨大又无止尽的折磿,体内的情更上一层,烈火烧着她的心、她的身子,让她按捺不住地大声、频频娇……

灏麟被她的柔软所裹覆,那嘴儿紧住他,让他的温柔随之散逸,剩下的仅是一场又一场猛暴掠夺、狂狷的冲刺——

情烧灼了她的全身,孅孅完全没了理智,没了坚持,只知道自己一次次的直冲云霄,那强烈的快让她罢不能。

从炕上来到了几案,他始终埋在她体内,直到她躺在几面,灏麟再次勾起她的娇,狂的热源又烈地燎烧着她的身子——

「灏麟……我你……」

发自于肺腑,孅孅轻声出,雪白带红的身子上闪着汗水,发丝黏腻地贴在粉红腮边,星眸半启,无不刺着灏麟的火热念。

接着,他索跳上案,坐骑在她身上,狂野驰骋、奔腾跳跃,以最疯狂残酷的节奏掠下她的处子身——

※※※

孅孅躺在灏麟的臂弯中,闻着他那股能让她安心定神的体味,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她和他是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累、这么疼,比她去池子里捉鱼玩泥巴还要累人呢?可暗藏在心底深处却有股难言的幸福。

「醒了?」

温热带醉的气息在她耳侧,令孅孅打了个冷颤。

「嗯。」她害羞的将他抱得更紧,直往他怀里缩。「我们……我们昨儿夜里是怎么了?」

「妳忘了?我放娃娃进妳肚里呀。」他带笑道。

「娃娃……可我没看见娃娃,倒是看见了……」她的小脸一热,本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东西。只知道它把她得好疼,可最后又让她快乐不已。

「看见了什么?」灏麟掬起她的小脸,讥诮地问。

「一很奇怪的东西,它直扎我下面,好……好难受……」她羞赧地说,神情天真单纯。

「哦,只有难受而已?」

他瞇起狭眸,声音低柔嗄。事实上他昨晚不也被她那青涩又带点儿憨傻的表情给火偾张?

「呃……还有……」她小脸似火,羞怯地直往他怀里钻。

「说。」他不让她逃避这话题。

「还有种火热辣麻的觉……嗯……反正就是很可怕。」孅孅咬咬下,怯柔地低声呢喃。

「诚实告诉我,妳喜吗?」灏麟带笑俯望怀中的人儿,温热的气息鼓动着她的心。

「我……」

「说。」他笑容晕开,勾勒出一丝魅。

她点点头,羞窘地对他漾开抹甜笑,紧紧依偎着他……突地,她秀眉一紧,紧张地问:「你是不是也在胭罗肚里放娃娃?」

还记得她去「胭脂阁」找他时,胭罗的嘴正叼着他那儿,可见那时他也在为她放娃娃了?

灏麟眸光化为淡然,猛地推开她,「妳已是正室,别再为此与人争风吃醋,我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女人。」

孅孅眼底渐渐逸出了水雾,「我知道。灏麟……我想问,你真的那么喜娃娃吗?」

「我?」他眉一蹙。

「额娘曾来找过我,她说如果我腹里一直没娃娃,就要把我换下。」她幽幽说着,秀眉拧蹙。

「我额娘去见过妳?」他扬起嘴角低笑,「妳进后一直没向她请安,她常在我耳朵旁叨念着呢。」

「可你从没告诉过我……」孅孅瞠大眼,眸底带着质疑。

「这种事也要我教?」他冷冽地一回首。

她心头一阵撞疼,连忙别开脸,回开他的注视。「你是不是真的嫌我笨,嫌我没用呢?我知道我不聪明,但求你告诉额娘,千万别赶我走……」

孅孅凄凄楚楚地恳求,泪水泉涌滴下,一颗颗都是她他的心意。她不善表达,可是那份却是如此刻骨铭心。

「妳真的很在意这个位置?」灏麟拧眉看着她,不喜她动辄泪的弱质模样。

「我不在意什么位置,我只在意能常常看见你,只在意你别嫌我傻……」她的声音极轻极轻,生怕话里的脆弱让自己又心碎了。

他的脸陡转柔和,看了她好一会儿,便将她攒进怀里。「」傻瓜「只是溺的称呼,我不是常喊妳小傻瓜吗?好了,别胡思想。」

「真的?」孅孅浅蹙的眉心一展,笑得如暖花开时的牡丹,充了令人醉的漫风情。

灏麟看着她的姝容,闪神了下,体内又陡升起一股高昂的情火。

他陡地掀开被子,再次将她娇柔的身子缚锁在身下,像个张网的猎人将她绑进怀中。

「啊!灏麟……」她震愕地望着他。

「要不要娃娃?」他撇开嘴,魅一笑。

「可……你不已经——」

「少啰嗦!」

孅孅的声音消失在他的舌掠夺下,一股火烫的悸动逐渐泛滥全身、四肢,再一次在他的调情中……

第七章

「柳军,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胭罗急忙来到侍卫军部,偷偷将第七骑队长柳军给唤了出来。

「妳真大意,怎么可以跑来这儿找我呢?」柳军将她带到后面无人的空地,皱眉怒斥。

「可我心急,我……我……」胭罗一阵心慌。

「究竟怎么了?你快说,我待会儿还要去教练场练兵呀。」柳军被她这么一闹也跟着忧焚了起来。

「我……我有了!」胭罗急躁地说。

「有?有什么?」他不明白地看着她一脸惊惶样。

「我……我有孩子了。」她索附在他耳旁说了。

「孩子!是十一阿哥的?」柳军目光一凛,「快把这孩子掉!别忘了我们当初处心积虑进来就是要除掉他。」

「不,这孩子是你的。」胭罗睨了他一眼,噘着嘴,「你还真狠啊,要杀了自己的孩子。」

「什么?妳……妳没搞锗吧?孩子是我的?」柳军瞠大眼,不敢置信地倒了口气。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糊?还记得两个月前十一阿哥去了趟南方,那十来天里咱们天天偷偷摸摸的腻在一块儿,从那时起我的癸水就没来过了。」

胭脂抡起拳头直捶着他的膛,不甘心极了,「你为了复仇,把我拖下水,让我被十一阿哥任意玩,现在又不承认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行了!胭罗——」柳军抓住她的手,对她吼道:「我又没有不承认,妳发什么疯?」

胭罗掩面痛哭,「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你真要我把孩子打掉?」

柳军蹙起眉思虑了一会儿,猛然转身攀住胭罗的肩,「如果妳告诉十一阿哥说这孩子是他的,妳说他会不会相信?」

「什么?你要这孩子——」

「别啰唆,我问妳话,妳回答就是。」他一脸的谨慎。

「我想……我想他应该会相信。」

「那就好。妳就告诉他,妳有了他的孩子。反正等孩子生下来尚有一段时间,我们就在这段时间里找机会把他给——」柳军瞇起眼,举出手刀,做出了一个「宰」的手势。

「这行得通吗?」胭罗就担心其间出了什么纰漏,那可就糟了。

「妳放心,凡事尽量表现得自然点,拿出孕妇的优势对他撒撒娇,相信很多事都非常好办的。」柳军佞地咧开嘴,仿似他等待许久的胜利果实已将到手。

「瞧你得意的。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女人,你就这么把我送给他,心里有没有一点儿难过啊?」胭罗不甘心地发起牢。早知道他那么没出息,她也不帮他了。

「如果这事大功告成,我以后再补偿妳不就行了?」柳军随即扯开笑脸,对她软语哄骗着。

说穿了女人不都是这么吗?两三句甜言语就万事妥当了。

「好吧。不过你得赶紧想办法,别再拖拖拉拉的。我看你是干这个第七骑队长已干出了瘾头,舍不得丢掉了。」胭罗哪会不知道柳军的脑袋里转些什么名堂。

「说得好。妳不也是当十一阿哥的女人当得惬意吗?他的下雄风如何,与我相较谁略胜一筹呢?」

柳军也不服输地与她争论。这几句话可是得胭罗面红耳赤,举起双手又要往他身上挥。

「行了,不过是逗妳玩玩,干嘛气成这样?妳还是赶紧离开这儿,以后别再擅自跑来这里。」柳军担心隔墙有耳。

「你别催,我这就走。可别忘了偶尔来我那儿坐坐。」对柳军媚眼挑勾了会儿,胭罗便离开了。

当她路经玦麟时,突然好奇地停住脚步,朝那儿走了过去。

她一心想瞧瞧灏麟是否在里头,而那个傻格格又在干嘛?

当她一进入内,便瞧见孅孅一个人坐一个漂亮的秋千上,随风轻晃,目光直凝着门外。

当孅孅看见胭罗来此,立刻正襟危坐起来,带上提防之

「哟,娘娘真是好兴致啊。这秋千是谁做的?特别的。」胭罗走近她,一手搭在秋千上,轻轻晃了两下,让坐在上头的孅孅差点不稳地滑下。

她赶紧跳下来,「是小寇子他们替我做的。」

「娘娘就是娘娘,身分果然不同,只要一声命令,谁都要为您做事。」胭罗尖酸刻薄地说着。

「我不懂妳的意思。我因为无聊,才——」

「哈……无聊?这种话也是妳说得出口的吗?我真不明白灏麟为什么娶妳,妳除了会像个孩子一样玩耍,又喜喊无聊之外,还会什么?」

胭罗咄咄人,每说一句便朝孅孅走近一步,吓得她直往后缩。

「我……我还必须会什么?」

孅孅的双手直拧着裙襬,虽然有点怕胭罗这种气势,但是她真的想知道自己究竟哪儿做不好?是不是就因为这点不好,才会让大伙对她指指点点的?

「那我得先问问妳,妳究竟会些什么?」胭罗双手抱,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我什么都不会。」孅孅想了想,坦率地说。

「那就对了。妳了解灏麟的喜恶吗?」

「喜恶?」她不明白地拧起眉。

「就是喜什么或是讨厌什么。我想妳连他吃哪种点心都不知道吧?」胭罗见她吓成这副样子,可是愈说愈得意。

孅孅摇摇头,「他……他没告欣我。」

「老天,这还要他告诉妳呀?妳该从他的常生活中去发觉。像我就知道灏麟最喜吃的心甜点便是梅酿糕,所以有时候我会亲自为他准备,他可是开心得不得了呢。」

「哦。」孅孅皱着眉,心头已被她说得一片紊

胭罗志得意地又道:「这些妳都会吗?」

孅孅艰困地了口唾,脑袋里开始复杂地运作着。可她愈想愈、愈想愈慌,整个人变得浮躁。

「唉哟,我怎么忘了妳这里有问题。」胭罗可恶地伸出食指,指指孅孅的脑袋,扯着笑意又道:「这就不怪妳了,谁会巴望着一个傻子会做点心呢。」

她掩嘴笑了笑,睨了孅孅一眼,神诡魅。

「我不是傻瓜……不是……」孅孅身子开始发抖,泪眼离,极力想为自己争辩。

「是或不是大伙心里都有数,妳这么说只能骗得了自己,骗不了别人的。」胭罗硬是要打击她。

她明白像孅孅这种带点痴傻的人是最不起刺的,或许再下点儿重药,她就会自行逃回府去。反正她就是见不得这痴儿过得比她好,目的就是要赶她离开。

「不是——」孅孅突然大声咆哮,「我不傻——灏麟曾告欣过我,我不傻的,妳别再说了——」

「拜托,灏麟是怕妳去皇太后面前告状,刻意安抚妳的。」胭罗抿起嘴角,尽可能地掀起惊涛骇,蓄意挑拨。

孅孅狠狠地一愣,双目变得无神又无助……她不停在心底轻问:是吗?灏麟是因为这层顾虑才故意对她好的?

「真糟!我也真是的,告诉妳这些干嘛?」

胭罗轻轻地拍了下自己的脸颊,装模作样地哀声连连,「没事没事,当我没说,妳可别跑到别的地方去嚼舌呀!」

对着孅孅抿一笑,她这才款摆柳离开了她面前。

孅孅的一双大眼猛地一张,倏然奔出玦麟。她巳下定决心,要做一个聪明的女人

※※※

孅孅逢人就问,终于找到了御膳房。

进入里头,只见大伙儿先是一愣,又连忙跪地请安,「孅孅娘娘吉祥。」

「你们别跪我,快站起来。」

孅孅客客气气地对他们笑了笑,可是在场的厨娘、厨子们却个个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谁也不敢站起来。

「呃……起喀,你们全都起喀。」见他们动也不敢动,孅孅突然想起了每当有人这么向灏麟跪下,他都是这么说的。

果真,他们一干人这才站起。孅孅看得直闷笑,觉得有意思极了。

「娘娘,您来咱们这种地方做什么呀?」有人开口问道。

「嗯……我想问一问,你们哪个最擅长做小点心的?」孅孅眼珠子轻转了下问道。

「禀娘娘,负责点心部分的人是我。」叫阿朱的女人赶紧回应。

「好,我是来这儿学习梅酿糕的做法,就由你来教我吧。」孅孅笑说。

「梅酿糕?!」在场的人都惊呼。

「对,这是灏麟最吃的小点心,我要亲手做给他尝尝。」孅孅开心地漾起笑,随即拉住阿朱的手,「我们可以现在开始吗?」

「呃……当然可以……」

阿朱看了看其它人,虽觉得不妥,但见娘娘这般执意,只好将孅孅带到料理台,慢慢解说着梅酿糕的做法……

就这么,大半天过去了,孅孅却连怎么生火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些复杂的酿梅过程,周遭的厨子们不背对着她窃窃私语起来,无不嘲笑着她:「原来里头的传言是真的,十一爷的正娘娘真是个痴儿!」

望着她一些滑稽、笨拙的动作,一干人霍然大笑出声。

孅孅闻声却回过头对他们还以一抹甜笑,「我很笨是不是?」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我是真的笨。有一阵子我的脑子糊糊的,等清醒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但我不是傻瓜哦。」

孅孅用力抹了抹脸,仍是不服输的与灶火对抗,是炭灰的脸真可以用「灰头土脸」来形容了。

「娘娘,我们没那意思,您可别误会……」阿朱连忙说着。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会,瞧这灶火不就在取笑我吗?」她噘着嘴轻嗔,笑得恣意又天真,可让方才在一旁说她言的人一脸尴尬。

「我说娘娘,这生火的事让我们来做吧,妳该去学酿梅了。」一旁有人也这么说了。

「不,我灏麟,所以从头到尾每一道手续我都要亲自完成它。」

她极为专注地吹着炭火,眼看真是有星芒从灶中燃起,她开心地更用力对住吹管吹了起来——

不一会儿工夫,灶里的火全燃上,终于可以将水煮沸,调和梅酿了!

孅孅兴奋得不得了,就连在场的人都染了她的这份欣喜,跟着声雷动,使得这个本来只有忙碌与力的御膳房里顿时飨遍笑声——

可磨梅泥、调酒酿的工作就困难多了,稍有不慎便全部报销。就这么孅孅一边挥汗,一边重来,一直做到了深夜。

「你们快回房去,不用在这儿陪我的。」她对众人巧笑情兮,虽脸炭灰,但看来是既可人又亲切。

「不,我们陪孅孅娘娘。」大伙全都坚持着。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说不定明天还得在这儿叨扰一天呢。」说实在的,孅孅对自己的手艺当真没信心。

「这……好吧,那孅孅娘娘累了可得赶紧回歇着。」阿朱不放心地说。

「我会的。」孅孅嫣然一笑。

大伙儿相视一眼后,这才全部退出了御膳房。之后,孅孅便开始忙这个忙那个,时而打个盹、时而惊醒,又开始另一项工作。本来一件简单的事情,在她做来可像是战争一般的又紧张又刺,好不容易终于大功告成,她也松了口气,倒在地上睡着了……

一早,当阿朱进入御膳房,所见的就是这光景,她吓得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

莫非……孅孅娘娘昨儿个一夜没回去?

「孅孅娘娘、孅孅娘娘……」她轻拍着孅孅的面颊,紧张不已。

孅孅的双眸终于张开一条,一见到阿朱,她立刻咧开嘴儿,惺忪双眼,「阿朱……我成功了……」

「真的?」阿朱不知不觉地下泪,被孅孅的执着给动了。

傻了点儿又如何?孅孅娘娘是那么的善良仁慈,又那么十一爷,这哪是那个只会对他们颐指气使的胭罗比得上的?

「阿朱,妳尝尝……啊!」孅孅兴奋地打算将灶内的梅酿糕端起,却一个不小心被锅缘给烫伤了。

「您没事吧?」阿朱赶紧拿酱油先为她涂抹在红肿的伤处。

「不碍事。妳尝尝。」孅孅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的烫伤,只一心想知道自己努力了一晚,到底成是不成?

当阿朱一咬,立即做出一张苦瓜脸,要不下,要吐不敢吐,只好强迫自己用力一咽——

「怎么,不好吃?」孅孅看得出来她那表情有多为难了。

「我……也不是不好吃……只是……」阿朱没念过什么书,想找个适当又不伤孅孅心的理由还真难。

「只是什么?」她着急地问着。

「只是您忘了放盐是吧?」阿朱不好意思地抬眼瞄着一脸丧气的孅孅,随之她咧嘴笑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们重来,这次我在一旁盯着,您就不会忘了。」

「真的?妳认为我可以吗?」本来对自己已不具信心的孅孅被她这么一说,立刻又燃起希望。

「这是当然了。」阿朱回握住她的手。

「好,那我们再试一次。」

※※※

孅孅在御膳房忙着做梅酿糕的事,不一会儿工夫便传遍了整个后,当赫乔听闻这消息时,立刻前往练武场向正在练功的灏麟禀明。

「你说什么?那傻子居然……」灏麟双拳紧握,咬着牙道。

「十一爷,我想孅孅娘娘也只是想对你尽点心,所以才会这么做,那是出自她你的心。」赫乔这阵子也能瞧出孅孅对灏麟的意有多深了,虽然她呆滞了些,但不愧是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

「连你也替她说话?我……算了,我这就去瞧瞧。」

说着,灏麟巳旋足转往御膳房。当他到了那儿,却突闻从里头传来的雀跃笑闹声。

这……这些人是在干嘛?难道连项上人头都不要了?

他愤懑地冲了进去,正好瞧见孅孅脸灰炭,手里不知捧着什么,又叫又跳,「谢谢大家!这次是真的成功了!」

当她一回眸看见门口伫立着高大拔的身影时,顿时煞住了动作,不一会儿她又咧开嘴,开心地冲向灏麟,「灏麟,你瞧我为你做的梅酿糕……快,快尝一口看看。」

孅孅将玉碟端得老高,希望他能对她赞许几声,她就心意足了。这样就表示她还有用,不是个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傻子。

眼看灏麟伸出手,她角愈弯愈大,心头直跳跃着,可他却大手一挥,玉碟赫然落地,上头的两个悔酿糕也沾上了一层灰土!

不但是孅孅登时傻住,就连一旁原本跟着开心的下人也都慌了。他们个个跪下,对着灏麟磕头道:「十一爷请息怒!这些东西是我们教孅孅娘娘的,不是孅孅娘娘的错而孅孅只是张着一双泪眼,凝睇着地上那两个已脏了的梅酿糕,身子居然止不住地轻颤……

原来她仍是不行……她还是笨!

阿朱看不过去了,跪地大声说道:「十一爷,这梅酿糕是孅孅娘娘忙了一天一夜才做好的,双手还烫了好几处,您就尝尝吧?」

她连忙又奔向灶头拿起锅里尚余的一个梅酿糕,夹进玉碟中端在灏麟面前,「十一爷……」

原想一脚踢了它的灏麟看见孅孅的泪眼时,立即收回冲动,顺手抓起糕点,拉住孅孅往外拖,「走,我们回。」

「灏麟……我自己会走……」

孅孅细的手腕被他抓得好疼,踉踉跄跄地被他鲁地逮回「玦麟」。

「说!妳这是做什么?故意要丢我的脸吗?」他手拿着那块梅酿糕用力将它往桌上一掷。

「我只是想做点心给你用……」她委屈地望着他,被他偓住的柔荑还不住的颤抖着。

「不用!我的五脏庙还不需要靠你来打点。」灏麟双眼微瞇,重重地坐在边。

「胭罗说……说你喜吃梅酿糕,所以我特地请厨房的阿朱教我。你……你为什么就不肯尝尝?」

孅孅咬着温润的,抖怯地低语,当余光瞄到那被丢弃在桌上的糕点时,可知她的心在滴血……

「妳为什么凡事都要跟她计较?你们都是我的女人,为何不和平共处呢?」灏麟挑起浓眉,看入她盈泪的秋水双瞳。

「我没和她计较,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她好困惑,为什么自己怎么做都不对?莫非她真是笨到不行了?

就连上苍都懒得拉她一把,帮她的忙……

「开心?你让我丢尽面子!想想看有哪个娘娘会跑去厨房跟下人抢灶用的?这事若传到皇上耳里,要我怎么为妳说项?」

他火了,口气也变得火爆,再瞧瞧她一身污黑肮脏,活像个炭人儿,这模样哪像个娘娘呀?

孅孅敛下眼,嘴角轻抿,「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她是该只做个无所事事的人,至少不会让他讨厌;只要有时候他来看看她,她就该足了……

望着她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模样,他心底的一股气儿只好硬生生下。「别现在说说,过一会儿又给忘了。」

「我不会忘。」她抬起螓首偷望着他俊俏逸的脸庞,教人着的是就连他光火的时候也是这般好看。

如今想想,他们两个似乎差好远……他愿意娶她进,已算是恩赐了。

他盯住她,半晌终于扩深笑痕,「那才乖。过来。」

孅孅怔忡地凝住他那张笑脸,这才慢慢朝他走近,却在他脚前定住步履。「你坐就行。我身上脏,会脏炕的。」

「没关系,我待会儿叫人换上。」灏麟伸出猿臂,握住她的柔荑,往他的大腿上拉,却引来她一声低嚷——

「啊……」她脸上小巧的五官拢起。

「怎么了?」

灏麟将她的手心翻开一瞧,上头均是斑斑点点被火油伤的痕迹……该死的!这笨女人怎么那么不小心!

「不打紧的!」

她以为他又要开骂,急着想回手,可他却抓得她好紧,她怎么也不开。

「很疼?」该死的,他该气她,可见她为了他的点心得一身大伤小伤,这教他怎么气得起来?

心底还陡生起一丝酸疼……

见鬼的,他究竟是怎么了?

「不、不疼,我只要心想你——」她猛地住了口,双眼陡地一黯,「我……我没事的……」

低垂的双目渐渐被泪雾占,默默咽下心头的苦涩和梗聚在心底的酸气,直到泪雾凝成珠,滴在裙襬上……

灏麟倏然站起,走到檀木柜拿出一瓶伤药,「把这涂抹上,才不会留下疤痕。」

「灏麟……」

她抬起脸蛋,对住他阒闇的眼,努力想留住此刻他眼底那道难得的温柔。「只要你不怪我、不生我的气,就算会留下疤我也不在乎。」

他静默不语,只是翻开她的掌心,再从药瓶内舀出一些油膏敷在她红肿的伤处。

一股清凉的觉从她伤口泛起,抑了原本痛辣的觉,顿觉舒服不少。「这是什么药?有效的!」

「好些了吧?」他撇开嘴,清冷的眼神倏转柔。

「嗯,不痛了。」她用力了下鼻,出一抹甜美的笑靥。

「这是波斯进贡的药油,好用得很。妳拿着,早晚敷上,相信很快就会痊愈。」他深了口气,一手将她搂住,幽邃的眸光掠过一抹漆暗。「以后别再去碰那些火烫的东西懂吗?」

「我知道。你若不开心,我不会再去了。」

孅孅误以为他气她的笨手笨脚,那卑微的心情又涌上心头,让她变得更静默,说起话来声音也轻得像叹息。

「我不是怪妳去厨房,只是希望妳明白自己的身分。」他搂住她的眉,深幽的目光对住她的泪眸。

「我的身分?」她只想他,只想跟着他,并不在乎自己是什么身分啊。

「妳是孅孅娘娘,懂不懂?」灏麟有些无奈,已不知怎么才能对她说清楚,把她的脑子回归原位,别再胡思想。

「我知道我是娘娘,可娘娘是什么?胭罗也这么说,她好像很喜当娘娘,那我送她好了,只要她把你完全还给我就行了。」

她羞怯地伸出手抱住他的,非常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妳真的那么我?」灏麟挑起眉头,俊颜掠过一丝带笑的诡魅,眸光似火地望着她。

「嗯,我是真的你。」孅孅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怎么证明?」他凝着她的眸。

「你说。」她憨傻地说。

「就这样。」灏麟低嗄地说,温热的覆上她做颤的菱口,温存地住她。

「嗯……」她身子一紧,眼底尽仓皇。

「别老是笨得张大眼看着,把眼睛闭上。」他肆笑着,开始狂暴地吻住她,大手探进她衣内,勾起她柔的身子。

他不想再隐瞒自己的意念。她虽傻,却傻得真摰。他不是铁石心肠,又怎能不受动呢?

知道她跑去厨房,他不是气她胡闹,而是气她把自己得主子不像主子,娘娘不像娘娘的模样,更担心她被下人取笑!这里是复杂的后,多少妃子、娘娘,多少人?她们个个懂得明争暗斗、舌战,而她却一副啥都不防的模样和下人玩在一块儿,他是害怕她被欺负呀!

「我……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老摸我那儿……」她羞怯地抬起螓首。

「傻瓜!」他低嗄一笑,再次囚住她的身子。

「这也是宠我的话?」她深口气,憨傻地问。

「妳说呢?」

灏麟顺手拉下帐幔,帐里瞬间浓情四起,一股夹杂着情恋从四面八方弥天盖地而来。

今晚,夜正长……

皮皮夏

2024-08-18 14:14:24

第八章

这些子是孅孅嫁进后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这阵子的夜里灏麟不再躲着她,几乎每晚都与她同眠,让她觉得好幸福,已是天底下最快乐的女人。其实她什么都不求,但求他时常的陪伴,殷殷问候,她就心意足了。

而此刻,孅孅正在园子里闲逛,等着灏麟从议事厅回来。方才他允诺要带她去池塘看鱼,她心底有千万的兴奋和喜悦。

「娘娘您走慢点,您走得这么急,丁香跟不上啊。」

丁香的伤已渐渐痊愈,于是她又回到孅孅身边伺候她。

「我已经走很慢了。丁香妳如果脚伤还没好,就回房歇着吧,我不需要人陪的。」

这阵子她早已独来独往惯了,有人跟在身边她反而觉得不习惯。

「这不行啊!前阵子是我有伤不能跟着伺候您,现在我的伤既然已经好了,又怎么能丢下您不管呢?」

「妳也真是的,跟我计较那么多干嘛?」孅孅勾起嘴角,粉的瓜子脸尽淘气与天真。

丁香也跟着她笑了。她发现娘娘最近比以往要开怀多了,甚至比在璟敬王府的时候还要常笑呢。

或许这对她的病情会有帮助……瞧她最近说起话来便有条有理的,进步许多。

「丁香,糟了……」孅孅停下步于,回头对她皱了下眉。

「怎么了?」丁香着急地驱向前,以为她哪儿不舒服。

孅孅抱着肚子,「我刚刚玩得过火了,忘了吃午膳,现在肚子叫得厉害。」她抿着嘴,不好意思地说。

「原来您饿了。那赶紧回,我命人端小点心过来。」丁香连忙说。

「不,我不想回。那里有个亭子,我就在那儿等妳好不好?」

孅孅闭上眼,深了口这儿的空气,「好清凉的味道,好舒服的风,好暖和的觉……我不想回去。」每当只要她耍起孩子脾气,丁香就没辙。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好吧。那娘娘可别跑,我一会儿就过来。」

孅孅用力对她点头保证,丁香这才放心的快步离去。

丁香一走,就只剩下孅孅一个人了。她先到亭子里去转了两圈,霍然发现这里离胭脂阁很近。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走出亭子,潜意识直往胭脂阁的方向慢慢走去……

一进阁内,她瞧见在前方不远处的花房中有一个石桌,那儿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是胭罗,另一个男的她好像没见过。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又朝那儿走了几步……随即,她惊得顿住脚步,因为他们两人的动作是这么暧昧又亲密!

坐在石椅内的胭罗手里正拿着一面小巧的铜镜,而那男人手执炭笔为她画着眉,状似亲昵,关系并不寻常!

她赶紧躲到身旁的大石后,眼珠子却眨也不眨地往那儿直瞧……好悉的一幕……为什么有股她极力想忘却的伤痛突然衍上心口,让她闷得发慌!

「我说胭罗,咱们俩就在这儿调情会不会太大胆了?」柳军有些顾忌地说。他总觉得背后发,好像有人在偷瞧。

「你放心,这里的女太监我全都打发走了,没我的命令他们不敢擅闯我的胭脂阁。至于灏麟……哼,他最近只要一有空就去陪那个傻瓜,不知道脑袋又在打什么主意。」她酸味十足地说。

「瞧妳,这是嫉妒还是羡慕啊?」柳军睨着她一副不屑的模样。

「反正他就要死在咱们手上了,你还吃他什么味啊?」胭罗冷冷哼笑,模样媚。

「哈……难怪人家说」最毒妇人心「。」说着,柳军便从际掏出一包药给胭罗,「这东西拿去,只要在他的饮食里加上一点,马上要他命,到时候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柳军字字狠厉,已是势在必行。

孅孅听得小嘴张得老大,身子不停打着冷颤。他们怎么可以害灏麟?他们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

一阵晕眩袭上她的脑际,这一幕她好像见过……在哪儿见过呢?

孅孅直抱着脑袋,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退缩,她不愿再关闭自己,她长大了……这回她一定要尽全力救她所的人!

想着,她便赫然跑了出去,在柳军与胭罗错愕之际对他们大声吼道:「太过分了……你们真的好过分……为什么要害灏麟?你们为什么要害他?」

她泪腮,一双拳头紧紧握住,控制不住地频频颤抖。

柳军瞇起眼,望着胭罗,「糟了。妳说该怎么办?」

「她不过就是个傻子,杀了她吧。」胭罗咬着牙说。

孅孅闻言瞪大了眼,急退了数步,「你……你们要杀人……」

她的神情充仓皇,这时候才发现他们两个的真面目已是太迟。

柳军立刻际的刀,直向胭罗,「是妳该死。哪儿不闯硬要闯进这儿,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

在他刀子尚未举起之前,孅孅巳吓得转身就逃,不停地在这胭脂阁的花园内狂奔。

这时,八年前的片段已浮上她脑海,她好怕,好怕再被喂上傻药……不要……她不要……

胭罗也冲上去帮忙逮她,哪知道自己却一个不注意摔了一跤,肚子正好撞上地上的大石,疼得她尖嚷了声!

「啊——」

她的叫声立刻把柳军给叫了回来,他担忧地问:「妳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哪儿?」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说着,她已觉到有股热源自她腿间泌出。

柳军起她的裙襬,赫然发现她的大腿已淌了血!

「记住,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这傻子,记住——」他连忙站起,趁机赶快逃。

「柳军……你要去哪……」

「我不能再待下,妳赶快大声叫人来啊!」柳军代了几句,连忙一溜烟的不见了。

这时胭罗立即扯开嗓门大吼大叫,而孅孅就呆愣在当场,看着他们两人唱作俱佳的表演。不一会儿工夫胭脂阁已涌进了数名女和太监,而她依旧傻愣愣的立在原地,早已不知该怎么办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灏麟被小寇子给唤了来,当他看见这种场面时,立刻悲愤的大喊,「这是谁干的?究竟是谁害得胭罗姑娘产?」

「禀十一阿哥,是……是孅孅娘娘……」专门伺候胭罗姑娘的女手指着呆站在一旁的孅孅。

灏麟难以相信地看着孅孅,瞬间走向她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将胭罗推倒?」

孅孅双微颧,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为什么不说话,妳说啊!」

灏麟瞇起眼,用力摇着她的肩膀,目光狠厉又无情,「妳还真狠啊!原以为妳的个是与世无争,要的只有我,想不到妳居然那么自私,会做出这事!」

他强悍地对她怒吼,尤其是面对她此刻的不言不语,更是令他发狂!

「灏麟……我没有……」许久,她才轻吶出声。

「没有?」他霍然发出一记冷笑,「妳瞧妳现在站的地方是哪儿?是胭罗的胭脂阁!胭罗总不至于为了害妳和自己腹中的孩儿开这种玩笑吧?!」

他深深指责,完全不相信她的辩驳。

原本一紧张便不会解释的孅孅,此刻变得更语了。她只知道自己有口难言……比一个哑吧还不如……

「妳说话啊!不要闷不吭声的,说出妳的野心,妳的目的!」

灏麟抓在她肩上的手猛地使劲儿一推,孅孅踉跄几步,差点跌倒,但是泪水早已晃出了眼眶,她却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啊——」灏麟脸一敛,目光深沉地凝注她。

「我没有……真的没有……」真要她说,她能说的还是这三个字。

「该死的,妳就只会狡辩吗?原来妳除了会装傻外,还这么的心狠手辣!」他咬牙切齿的,这种痛不在于失去胭罗腹中胎儿,而在于他错认了她。

「不——」

孅孅拚命摇头,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心在裂的声音!

「妳是正娘娘还不足,妳说,究竟要我怎么做呢?」他英的脸陡变僵冷,薄薄却抿得更紧。

面对他直扑而来的锐利目光,孅孅的心重重的提了一下,浑身是难抑的疼痛……

此刻孅孅脸上的血已褪尽,遭受的打击是这么大,几乎扼杀了她所有反驳的能力,将她打进地狱深渊!

眼眶中的泪水一次又一次的掉落,她彷似巳不再有心,这样的打击甚至比八年前更剧更痛!

「灏麟……为什么不相信我?」即便是被他奚落、辱骂,她仍是带着微笑问。

「这也要看看你值不值得让我相信!」灏麟怒意发,撇过脸不再看她。

孅孅低下头,善良单纯的她本就心无城府,面对胭罗的挑拨离间,她实在没有信心面对化解。此时她心底的酸疼已和着八年前的悲怆悄悄凝聚在心头,沉重得让她承载不起……

「别……别伤我……我只要你……」她早已哭花了一张脸,眼儿鼻儿都红透了。

「别想再用这种苦计暪我!对于妳追种女人,我早已看透了!」灏麟目光如炬,语气更是炽烈。

孅孅的背脊紧紧贴着身后大石,拚命地摇头,已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解释了。

难道就因为他们之间薄弱的情吗?她一向不贪求他的回馈,莫非这种单方面一心付出的终究不得善终?

情太深、太浓,或许她用尽一生,都无法将他遗忘吧……

也就在她恍神的当儿,她突然耳闻灏麟沉声下令,「来人,将娘娘囚起来,限制她的行动。」

就这么,孅孅被关进了一间看不见外头,好冷好冷又漆暗无比的房间内,而她像是已返回了过去那段不言、不语、不笑的子,一股又闷又痛的觉再次拢上她全身……

※※※

「不要……别害阿玛……额娘,求您不要……」孅孅在睡梦中惊醒,赫然大喊了声,冷汗涔涔地弹起!

眼看四周围漆黑的一片,她心底的害怕渐加深。

天,她被关在这地方多久了?一天、两天、三天……还是更久?

她紧抱着自己,脑子在这几天的沉淀下已慢慢清晰,因为她想起了一切过往,那她亟忘却的一切——

记得那时她一个人在后山的山坡上铲着土玩,突然有个男人从她眼前走过,进入璟敬王府的后门,她因好奇于是丢下手中的铲子跟着那男人走,直接到了府邸的一间厢房。

透过纸窗,她看见她额娘正揽镜梳头,那男人二话不说拿起炭笔为她娘画眉……

两人动作无比亲昵,谈的言语更是暧昧。不一会儿,男人从间掏出一包药给她额娘,「把这东西放在呼尔炽那家伙的茶水中,到时候咱们便可双宿双飞,妳就不必再委屈做妾了……」

躲在门外的她陡地倒口气,竟被屋里的两人听见,她连忙回头拚命跑……拚命逃……泪水滑过她细腻的双颊,她娇小的身子不停颤抖!

额娘要杀阿玛!这怎么可以……阿玛是那么额娘——

阿玛呢?她要去告诉阿玛……她不停回头,只见额娘抓着那人的腿,哭喊道:「她是我女孅孅,别杀她呀!」

「不行,她会走漏风声!」男人恶声恶气地说。

「好……那我让她说的话没人相信,但求你别杀她……」额娘苦苦哀求,终于让那人断了杀她的念头。

不一会儿工大,她被人拽住了手腕,回头一瞧,竟是她的亲额娘。她带着泪亦带着微笑地将她抱得好紧好紧,然后拿了颗药丸让她吃下。

那是颗傻药呀!

而那时她才八岁……

孅孅抱紧自己,被这一层又一层回复脑中的记忆得浑身疲惫、焦躁,可再怎么也敌不过灏麟的残忍让她心碎神伤!

为何他不信任她?就因为她是个傻瓜、痴儿吗?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去了解她内心深处的苦?原以为灏麟会陪她一辈子,给她她要的安全情,可……

这一切竟然只是场梦,幻灭得这么快!

她曲起腿,将小脑袋枕在双膝上。不知她还要被关多久?她这一生还能再见到灏麟吗?

彷似梦中,她听见门屝开启的声音,接着是火折子擦亮灯火的轻闪,原是墨黑一片的室内突变大亮!

她微抬螓首,看见的便是灏麟——他手提着一盏油灯慢慢朝她走近。

不见,乍见他,孅孅的一潭幽幽秋水又泛出了莹莹闪光。第一次她不闪避他犀锐的眼神,只是想看着他……

「胭罗……她还好吧?」半晌,她能说的就只有这个了。

「休养了三天,她已能下走动。不过……」他顿住话。

「嗯?」

「她腹中的孩子已救不回了。」灏麟眼底迅速滑过一抹受伤的黯然。

「孩子……」她幽幽喃语,手心轻抚着自己的小腹,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有了娃娃?如果也有该多好,今后她便可凭借孩子思念他……

「听下人说妳这几天都不好好吃东西?」他沉着声视她,「这次妳做得太过分,别以为用苦计我便会饶了妳。」

她深如汪洋的黑瞳盈柔情,嘴边绽出如沐风的笑容,淡淡吐语,「我知道。」

「妳知道?」

「嗯。你不会相信我。」她虽淌着泪,但仍强迫自己对他凝出一朵醉人心的笑靥。就算要离开,她也要留给他一个好印象。

望着她那对似蹙非蹙的多情美眸,灏麟心底陡生一股颤动,随即发出一阵轻咳,掩饰内心的浮躁。

「妳心眼太小,本就不值得人信。」他瞇起眸光,冷冽地说。

孅孅沉痛的闭上眼,再度抬睫望着他,俯仰无愧道:「无论你信或不信,我还是坚持那句话。我没有……」

此刻她已找回自己——虽然是在她最伤痛的时候。但她既然已有勇气面对八年前的伤痛,就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了。

灏麟意外的扬起眉,顿时发觉她似乎变得能言善道多了!

「闯入胭脂阁是我的错,因为我的好奇害了我。但如果能救你,被你误会也无所谓了。」她低哑着嗓说,眉心的惆怅更形浓烈。

「妳像是变了不少?」这下灏麟更意外了,双目浮上不少疑惑,「妳到底是不是个傻子?」

「我是傻,傻得上你,得无怨无悔……」孅孅淡然地说,眼底尽是风情。

「无论妳到底是不是傻子,别再用计。快吃东西,吃了就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他从间拿出一只信柬丢在她眼前,「这是休书,回去告诉妳阿玛说我不要你了。」

灏麟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目光似火焰般透过瞳仁燎烧着孅孅的灵魂,使她的心脉一阵紧缩。

「你……你真不要我了……」她咬着,嗄着嗓问。

「没错。谁会要一个心狠手辣、脑子又不正常的女人当子?妳不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当正娘娘?」

灏麟狠着心,故意拿话来伤她。尤其是见她这副故作清灵的静默样,他就忍不住想憿怒她!

「我知道我没资楮。」孅孅垂着眉睫,眼底淡淡扫过一抹愁。

「妳——」

「我从没想过做娘娘,只愿与你长相厮守。」她再次抬头,见他恍似初见那,心底有的只是无法言喻的悸动。

「没这个意思?哈……」

灏麟陡地发出一阵狂笑,锐眸不再掩敛怒,语气森寒,「倘若妳没这意思的话,妳会在呼尔炽面前嚼舌,要他告到皇太后面前,请她老人家着我娶妳这个痴儿?」

孅孅口一撞,双手紧扭着裙幅,吶吶地说:「你娶我……是因为这个缘故?不是因为……」不是因为喜她?

「当然。妳以为我真上了妳?」他眸中闪着冷峭的幽光。

「是皇太后强你的?」她再也忍不住地低泣出声。

「完全正确。」他的薄勾起一弯讽笑,「可知娶了妳后我有多呕!甚至不敢走出去让人笑话,我堂堂一个东太子居然会娶一个像妳这样的女人!」

闻言,孅孅檀微颤,水雾的大眼瞬间掠过一抹伤痛。面对他鄙夷刺的话语,她只好说:「对……对不起……」

「后来,我发觉妳人虽傻,但情不坏,温柔可人,这才慢慢对妳改观。没想到,妳竟然会如此的残忍!」

他扣住她的手腕视着她,油灯照在他深邃的侧面上,在光影闪烁下,使他看来更为冷骇人。

「灏麟……」她痛心地喊着他的名。

「别叫我。我恨妳!恨妳这个狠得下心去残害无辜小生命的恶女!」他边说边使劲儿,力气之大使她的腕骨发出喀喀的声音。

「好痛!我没有……我本不知道胭罗肚里有娃娃。」她咬着,忍住手骨发出的疼。

由于疼痛太甚,她的上排贝齿已嵌进她的下,泌出鲜红的血丝……

「不知道?!胭罗告诉我,在你要找她麻烦时,她已告诉了妳,可妳不但不收手,反而用力推倒她!」灏麟瞪着她。

剎那间,孅孅停止了一切挣扎,也不再为自己辩驳,只是凝一笑,「你既信她,那我无话好说,随便你了。」

他的狂恣偏浮现在这种犀利伤人的言词上,她有种被污蔑的觉,可说的话有谁会相信?

一股夭折的痛楚由她心底散开,缓缓蔓延至全身、脑海、四肢、眼眶……

热泪隐隐凝聚滴落,可究竟是什么夭折了?

她的腔热情?她的浓烈热吗?

「随便我?」灏麟石镌的表情带着一股悍然的疼痛。没想到她这么不知悔悟!如果她承认过错,求他宽恕她,他是可以原谅她。

「你是不是真心要赶我走?」

她注视他的眼神飘掠过种种情绪,有、有恋、有真、有义,有不舍、有痴情……但就是独缺了恨……

到无怨无悔,就算他真的不要她,她也恨不了他。

「妳以为我还会为妳改变初衷?」

他的眼神闪动了下,化为一道无情且犀锐的光芒。他不能软化,否则这个女人定会仗势着他的情,变得目中无人。

她黯下眼,淡淡地笑了笑,「多希望我肚里也有你的娃娃……有他为伴,我就不会寂寞了。」

灏麟神情一紧,赫然转过身,声音一如表情,残酷且冷鸷,「最好没有,否则我会很丢人。」

「丢人……」一片重重的霾覆上她沉重的心,她低声复诵这两个可怕又伤人的字眼。

「就怕妳这痴傻的病会遗留给下一代。若我真有个这样的孩子,倒不如亲手掐死他算了。」

熊熊沸腾的火焰从他口中出,殊不知这句话已足以将孅孅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收回心神,她对上他一双冰冷的眸,但奇怪的是,她仍是恨不了他。「那真希望没有娃娃,否则他太可怜了。」

他赫然别开脸,沉着声下驱逐令,「门外有辆马车等在那儿,妳自己过去吧。对了,回去后转告呼尔炽,如果他不服气,执意吵到皇太后面前,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是杠上了他,即便东之位没了,也不会再次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娶个自己不的傻瓜!」

恨意的一句话,灏麟是完完全全针对呼尔炽所说,可听在孅孅耳里却不是这么回事了——

是她……是她让他恼怒,是她让他心底含恨的……

她扶着畔站起,可能是这几天没好好吃饭,体力不支,脑中一阵晕眩差点儿又倒下!不过她仍强力支撑着,徐步走向他,「最后,能不能听我一声劝?」

「什么意思?」他瞪着她低问。

「别太相信胭罗,她不是好人……」她苦着心、悲着嗓,明知他不会相信,但为了他的命,她还是要说。

「够了!妳还不死心?!」灏麟暴戾地瞪着她,抓住她的眉头,眼底的怒焰足以将她焚烧殆尽。

「我是说真的……」

孅孅被他摇得头昏脑,但仍含泪哭诉,「别吃她的东西,求你……灏麟,我只求你这一回。」

「妳无聊!」他用力推开她,孅孅一个后倒,脑子撞上身后门板,疼得她拢起小脸,都快倒下了。

「听我说……相信我这一回,否则我就不走——」她无力地靠在门板上。

「妳还真是处心积虑呀!想不到妳这个女人可算是」痴中翘楚「,让我甘拜下风!」他连声大吼,指着大门,「好,我就允妳这点!你快滚——滚得远远的!」

孅孅这才逸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反身拉开大门,背对着他说:「灏麟……今生能嫁给你,是我最快乐的事……」

将门扉拉启,她恍似想到什么的回过头,对他温柔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让阿玛再去叨扰里太后……」

灏麟被她这一笑给拧了心,就在四目接的剎那,他仿似从她眼底着见了什么东西……一种释然、一种决心……

「再见,灏麟……」

将门轻轻掩上,孅孅拖着虚弱的步子离开了他的视线。

此刻正值子夜,她并没转往门,反而摸黑走向后头小门,与侍卫打了招呼后便走出外,朝山间石板道走去。

她穿着单薄,风打在她的身上,像带刺的鞭,疼得她直打哆嗦。山路崎岖难行,残月氲氤照不清道路,她索下鞋,打着赤脚,石板道一块高、一块低,石棱儿尖尖刺在她脚底板,痛得她淌泪……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处蓟草旁,耳闻啷唧虫鸣。这儿没有人家、看不到烟火,蹲在草堆旁,听着芒草卷在风中的声响……孅孅思念灏麟之情油然而生,泪巳不知是第几度的狂——

待曙光赶尽天边碎星,她终于垮下身子,倒卧在石块上……

第九章

灏麟闷在书房喝着洒,心情凌到无以复加。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是这么一个女人?为什么她走了,他居然会到这般空虚?

尤其是她临走时的最后一瞥,其中彷似带有千言万语,让他怎么也忘不了!

他是怎么搞的?明知她是个心眼这么小的女人,为何还会想着她,念着她?是他自作孽吗?

余光瞧见上回被他丢在案上巳发霉的梅酿糕,他突然思及那她殷殷期盼的眼神,是他那一掷毁了她的苦心与好意。

可她没怪他,连一句苛责的话都没说,让他真是难以相信这样的女人会做出这么残酷的事来!她又口口声声说她没做,但是证据充足,本没得她辩解的空间,为什么她就是执不悔呢?

这时候,房门发出了几声轻响,震住他持杯猛灌的冲动。

「谁?」他哑着嗓。

「胭罗。」

「进来吧。」灏麟眉心,轻吐话语。

胭罗推开房门进屋,手里端箸汤盅。「爷,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燕窝。这几天见您瘦了些,是该补一补。」

「搁着吧。」灏麟闭上眼,心烦意地说。

胭罗勉为其难地先将东西搁下才转向灏麟道:「是不是因为我孩子没了,所以心里难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再生。」

「不是这事。妳下去吧。」

他躁郁地挥挥手,往后靠在椅上,神情惘。

胭罗突地娇笑出声,挨着他说:「别这样嘛?是不是最近没得发?我的身子已经好了,那么今晚……」

「出去!」灏麟深了口气,霍然对她吼道,「别再来烦我,知道吗?快滚——」

「爷,您怎么了?是胭罗哪儿做不好吗?」她就是不肯离去,硬是留在他身边,对他撒娇。

「妳没做错,是我心烦行不行?妳就让我静一静,先退下。」他面无表情地冷睇着她,微红的眼底还带着丝醉意。

胭罗眼珠子瞟了瞟,最后目光停在案上的那盅燕窝上。「好,我这就退下。不过这燕窝您得先喝下。冷了可就不好喝了。」

她端起汤盅,想要递给他。

「搁着吧,想喝我就会喝。妳怎么还不走?」灏麟那双鸷的眼凝注她那张虚伪的笑脸,眼底的火焰可是让胭罗吃了一惊!

「好……奴家这就退下。」

胭罗走至门际仍不放弃地回头叮咛一声,「别忘了趁热喝。」

直到胭罗退下后,灏麟重重的叹了口气,陡然站起踱至窗边看着外头渐升的

想必孅孅应该已经回去了吧……但愿她别恨他,实在是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摇摇头,他折回书桌,突然瞧见案上那盅胭罗特地端来的燕窝,正要端起喝下,蓦地,孅孅临去时恳求的话语泛上心间,让他掀盖的手又突然放下,将汤盅重重的放回桌上。

该死的,他究竟是怎么了?他是答应她又如何,难道就因为她的一句话,他一辈子都不能吃胭罗为他做的东西吗?

妈的,实在是够烦人的!

他气得大手突地一挥,将那碗燕窝扫到地上,但是令他诧异的事情发生了——这落地的汤汁居然泛起了滚滚泡沫,上头还冒出了白烟雾!

莫非这盅汤里有毒?!

灏麟立刻走向门外,大声嚷着,「赫乔!赫乔——」

赫乔立即赶了来,「爷,有何吩咐?」

灏麟瞇起一对冷得足以杀人的双眸,指着地上的那只破碗,「把那些东西拿去给御医看看里头是不是含毒。」

「毒?!」赫乔一愣,原本带在脸上的瞌睡虫巳不翼而飞。

「这汤是胭罗做的,倘若验出来这碗里有毒,你立刻将她带来见我。」

「是。」赫乔立即听命行事。

灏麟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孅孅。这一切的一切只是胭罗的谋,而孅孅只是替罪羔羊罢了!

一股情嚣张地在他体内高声吶喊,他既痛苦又难受的在书房里徘徊等着结果。不一会儿,又有人敌着书房大门。

「进来。」他沉声道。

「不好了!十一爷,守后门的侍卫前来禀报,说孅孅娘娘半夜三更一个人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了。」

这句话彷若青天霹雳震得灏麟浑身一颤,久久找不到说话的能力!

「你们说什么……孅孅娘娘从后门走了?」

这时门外又有人急于禀报道:「禀十一爷,等在外的马夫也说娘娘到现在都还没出门,不知道还要等到几时?」

「娘娘……一直没去撘马车?」灏麟双眉一垮,表情已然僵冷。

「快……快给我找,一定要把娘娘给找回来!」他霍然对他们大吼,一双拳头捏得死紧,好控制住想杀人的冲动!

她没回去,那么会上哪儿去呢?

也就在他手足无措的当口,赫乔又来报,「爷,那碗燕窝里果真含有剧毒,只要喝上一口立即断气。」

「当真?」灏麟咬着牙,恨意地问。

「这些全都是御医说的,我只是照本宣科。刚刚我也问过胭罗姑娘,她当下便承认了。」赫乔恭谨地又说。

「那么真是我误会她了……」灏麟眼眶一阵浓热,嗓音嘶哑。

「她还说这事是和柳军一起筹划的,那天不小心被孅孅娘娘听见了,娘娘当时一气之下冲了出去对他们理论,两相争执下,胭罗姑娘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了产,完全和孅孅娘娘无关。而且……而且她腹中胎儿是柳军的,并非您的种……」

「你……你说什么……」

他丧气地坐进椅中,喃喃念着:「她是为了我……」

此刻灏麟瞳底慢慢浮上一抹灰浓,其中更覆了悔恨与伤痛。

「你们快去找人——一定要把娘娘给找回来!」说着他立刻冲出书房,转往马厩,快马加鞭地赶往璟敬王府。

可让他意外的是,孅孅并没有回来。想当然耳当呼尔炽听到这消息时,更是忧焚焦急,好似发狂一般地对他怒咆。

「你究竟把孅孅怎么了?她虽然脑子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心地善良,而且又是十足的相信你、你,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对她?」他一张老脸巳全皱拢了。

灏麟立刻跪在呼尔炽面前,忏悔道:「你骂吧,最好再赏我几拳。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她、不信任她,还将她关进空屋。可……她可以恨我,埋怨我,但没必要一走了之啊!」

他眼中净是悔悟,如果时间能倒转,他一定会紧紧守着她、着她,绝不再让她离开了!

「你说什么?你将她关进空屋?」呼尔炽额上青筋直跳,若非他是东太子,他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是我误信谗言,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就打我吧!」

灏麟闭上眼,蓄意避开眼底的水气,此刻他几乎想为自己幼稚的行为仰天长啸!

「我说十一阿哥,其实我完全了解当初你会接近孅孅的目的……是为了濿沐对不对?」呼尔炽眉头纠结,语重心长地问。

「没错,我想打探出他的消息,和藏身在你府中的证据。只是我不明白,他明明是个叛臣,你何必一味地掩护他?难道是想仗势着皇上对你的信任,打算谋篡皇位吗?」

灏麟此话一出,立刻刺着呼尔炽狂声大笑,笑得泪都淌出来了!

「我说十一阿哥,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他摇摇头,「好,我给你看一份皇上书函,就请你仔细给我瞧清楚。」

呼尔炽气愤的打开暗柜,从里头拿出一纸信柬,「你看看吧。」

灏麟接过手,摊开一瞧,果真是皇上的亲笔信函,上头写着命令濿沐潜入明教探查其底细……

灏麟冷冷一震,不可置信地问:「这怎么可能……既然如此,皇上应该要让我知道才对。」

「因为濿沐尚有其它任务,还不能将这个身分揭穿。你该明白一个死间的可悲,不成功便得成仁……这便是我尊敬濿沐的地方。」

呼尔炽痛苦地闭上眼,「可我不知道你居然会为了这件事伤害孅孅。」说着他便冲出厅门,「现在我就去找我女儿,找到后我就将她接回家,从此与你不再有任何瓜葛!」

灏麟急忙追上,非常强硬地顶回,「孅孅是我的子,任何人也别想拆散我们!我这就去找……找到后我会跪在她面前忏悔。」

「你不是给她下了休书吗?她巳不是你子了。」呼尔炽冷嗤。

灏麟心一室,眼睑微合,「休书算什么,只要我认定她是我的子就行了。」

撂下这句话,灏麟巳快速跃上他的骏马,驰骋而去。

于是璟敬王府和十一阿哥的人手都不停地在京城里到处搜索,希望能及时找到他们心目中最可的孅孅娘娘。

※※※

孅孅在睡梦中轻咳了数声,随之幽幽转醒……朦胧中她看见的竟是一处是甘草香味的茅屋,她又吃力的撑起身于,心想,难道她被人所救?

她现在正躺在一张木板上,旁边还生着柴火,房子虽简陋但温暖宜人,只不知这屋子的主人呢?

将双腿放下地上,她慢慢站起,可口竟陡升起一股作呕的觉,让她忍不住蹲下身子干呕了起来——

她是怎么了?为何会这么没有力气,不但四肢发软,就连胃部都疼得难受,难道她病了?

「哎啊,小姑娘,妳怎么爬起来了呢?快躺下——」

突然,屋里头奔出一位妇人,一见孅孅蹲在角落,便赶紧将她扶回了上,还为她盖好被褥。

「这位大娘……这是哪儿?」孅孅无力地问。

「这里是北屏山上。妳倒卧在山脚下,被我那口子路过看见,把妳背上了山。」她笑咪咪地说。

「真是谢谢你们了……」孅孅微微地弯起嘴角,对她倩然一笑。

「别说谢,只要你醒了就好。妳已经昏两天两夜了。在妳糊糊中我喂了妳一些粥汤,可是妳有一口没一口的可让我急坏了,现在能够清醒真是太好了。」大娘开心地说着,就连眼泪都沁了出来。

她和老伴结婚十来年蹦不出半个子儿来,好不容易救了这位可的小姑娘,直把她当自己女儿看。见她昏不醒、高烧不退,她可是又慌又,连着两夜也跟着没睡好。

「大娘……妳……」孅孅动得又想哭了。

「别哭别哭。我那口子姓石,妳就喊我石大娘吧。若没地方去,可在我们这儿多住些时候。」

「不,我的病已经好了,是该离开了。」

孅孅想离开,可是石大娘怎么也不肯。「躺着躺着?其实妳的病还没好,我瞧妳的脸红通通,还烧着呢。可惜……可惜我们又没钱请大夫,所以……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给妳换巾散热。」

「我的病还没好吗?」孅孅触了下自己的额头,脑子似乎还带点儿昏眩。

「傻孩子,自个儿发烧哪摸得出来。快躺好,别胡思想了。」石大娘心底也着急,这小姑娘时烧时退,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大娘,您别心,我可以走的。」想起自己从小到现在都是在别人的呵护中成长,如今一人出门在外,仍是要让陌生人为她心。

唉,难怪灏麟会这么不喜她了……

「妳说这是什么话!其实……其实我看妳穿着体面,应该来自富贵人家,干脆就告诉我妳住哪儿,我叫我那口子去捎个信,也好叫你家里人放心。」

最重要的是,她若被接回去,才能好好养病……虽然自己心不舍,但也不能拿她的命开玩笑呀!

「不!我不回去……」孅孅紧抓着被子,眼底一片茫,担心回去了,又会带给灏麟麻烦。

他已经够恨她了,她不能再让他讨厌她。

「这……好吧。那妳就在这儿安心养病,我们会尽量想办法。」石大娘叹了口气,心想该不会是这小姑娘离家出走了,所以她一提及回家,这小姑娘便这么排斥?

「谢谢石大娘……」她虚弱一笑。

「还跟我客气什么?」

石大娘还以一笑。如果她有能力治好她的病,她也希望这小姑娘能在这儿陪她多住些子呀。

「我叫孅孅,不用一直喊我姑娘。」孅孅小脸又熨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霞,看来病又发了?

「孅孅……嗯,好名儿。」

石大娘笑着回应,这时石大叔正好拎了两条鱼进屋,拉大嗓门喊道:我抓了两条活鱼,快熬了给小姑娘吃……她醒了吧?「

他咧着嘴大笑,一转首正好对上张着大眼盯着他瞧的孅孅,立即喜出望外,「哎呀,妳醒了,太好了……」

「你……你是石大叔?」孅孅气乏地问。

「对。可舒坦些了?」四十开外的他和石大娘一样,直将她当成自己女儿关心疼

「嗯,好多了……谢谢你们……」其实她好累呀,浑身似火在烧,可她不愿让这两位好心的大叔大娘担心,硬是撑着笑。

「那就好。我抓了鱼,等会儿多吃点儿。这两天妳都没好好吃东西,可把我和老伴急坏了。」石大叔拭了拭额上的汗说。

「好,我吃……」她瞇起笑眼。奇怪……眼前怎么一团黑影,她好像快要看不到了……

「老伴,快把鱼拿去蒸,这鱼要蒸才新鲜好吃。记得多放点葱姜去腥味。」石大叔赶紧嘱咐道。

「是……我这就拿去。对了孅孅,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们一声啊。」石大娘觉得她气有点怪,可见她笑得这么甜,就没太介意了。

孅孅点点头。待石大娘进去后,石大叔也道:「妳再歇会儿,我去后头将刚砍回来的柴劈一劈。」

「您去忙。」

见他两人都离开了,孅孅这才撑着最后一丝气力爬起来。她得走……得离开这儿,这里的人太好了,她不能成为他们的负担,一定得趁他们还没讨厌她的时候离开。

凭着一股毅力和决心,她摸着墙慢慢地走出屋外,外头刺眼的光让她原就看不清的眸子变得更难辨了……

抓着外头圈栏,她一步步向前挪,一步步艰困的朝前走。她知道自己可能就要撑不下去,可也不能死在人家家里。

外头照着山岚,在这初夏时节看来像雾又像云,惘中带着晕陶醉意。

孅孅微瞇着眼往远处眺望,蓦然发现这山头景真是美。站在这儿,彷若自身一切的烦恼已不算是忧,再尖锐的疼痛都能学着遗忘。

遗忘……多沧桑的字眼。她心底明白再怎么忘,也忘不了灏麟在她心底深柢固的影响,与她对他那深刻不悔、与俱增的情……

走着……走着……这天怎么那么快黑了?刚刚才看到影的呢!

孅孅眨了眨眼,只觉这山林凄清、树影婆娑,怎么不见一丝温暖?

她扶着树干徐徐蹲下身,嗅着周遭的冷气,好似带着点儿死亡的气味。意外的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回家见见额娘。想想,她有多久没喊她了?

直不孝呀!难怪上苍要这么惩罚她,让她死在心碎肠断时——

缓缓闭上眼,她打算放任自己的灵魂,但愿能飞回她所的人身边……

「老伴,我们往这儿找找看,孅孅身子还虚弱,应该走不远的。」远远,传来了石姓夫的声音。

「也好,咱们得快点儿找到她,我怕她……」说着,石大娘竟滴下泪。

「别哭了,孅孅命好,会化险为夷的。」

石大叔安子。就在这剎那,他眼尖地瞧见倚在树旁昏厥的孅孅!

「老伴,妳瞧,那不是孅孅吗?」夫俩一见,立即跑向她,将她扶起,还轻拍着她的双颊。「醒醒呀!孅孅姑娘……快醒醒呀……」

突地,从她袋落下一只玉佩,石大叔抬起一瞧,上头还刻着字呢!

「老伴,妳瞧这上头是什么字啊?」他心急地问。

「我哪认识字?!我说你还是快把她抱回屋里,再拿这玉佩到城里问问人,如果能找到她家人那就好了。」石大娘建议道。

「好,那咱们动作要快。」

石大叔一提气儿,忙着把娇弱的孅孅抱回茅屋,然后又拿着玉佩匆忙赶下山,打算找到孅孅的家人,及时救她一命。

※※※

呼尔炽坐在大厅内,心神不定、忧焚加。孅孅已失踪了三天,他们四处找寻仍不见她的行踪,这让他痛心又无奈,只好回家等待奇迹。但愿上天庇佑,让孅孅能逢凶化吉,平安返家。

灏麟更没闲着,他调派了内大半侍卫分往四处调查,可一样得不到任何消息。他则天天骑乘快马到处查看,往孅孅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找寻,像是宓水潭、葛青湖……只要有鱼儿的地方他都不放过,却仍不见她的行迹。这让他一颗发狂的心笔直坠下,心头剧烈的懊悔巳严重侵蚀着他的心!

心痛的觉张牙舞爪地在他体内肆吶喊,几乎让他疯掉!就连他的好友德潞贝勒也跟着他四处奔波。可一连数天的忙碌,伊人仍杳无芳踪。

最后他失心丧志的来到璟敬王府,但愿他们能有他所要的结果。

就在璟敬王府等待的时刻,他眼看着呼尔炽的手下陆续回府通报,却没有一个是正面的消息时,他的变眉已开始紧皱,心口渐渐紧束,浑身僵冷!

「算了,我自己去找!」

他才刚站起,却被呼尔炽唤住。「够了。看看你这几天也没好好合眼,再这么下去恐怕连你也倒下了。」

「我没关系,还撑得下去。」

灏麟甩动衣袂,大步直往厅外走,差点和一个急速奔来的下人撞上。

「十一爷,对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来人吓得跪下,声音还带着颤抖,毕竟灏麟在紫城的强硬作风他们时有耳闻,就怕会得罪了他。

「是不是有消息了?」呼尔炽连忙走向他。

「是的,我们已有了娘娘的下落。」那人立即回道。

「她在哪儿?」灏麟闻言立刻抓住那人衣襟,模样凌厉。

「在……在……」

「慢点说。」呼尔炽瞪了灏麟一眼,「你这是干嘛?又不是在问犯人。」

「是这样的……」来人于是将石氏夫救了孅孅,与手拿玉佩来府证明之事说了清楚。

「那人还在吗?」灏麟终于绽开了许久不见的微笑。

「还在府外候着。」

「赶紧备马,我这就去!」呼尔炽立即下令。

于是他与灏麟各别乘上快马,率着众人直奔北屏山。灏麟率先来到茅屋外,便立即跃下马往内疾奔。

「孅孅……」灏麟恨不得能立即飞到孅孅身边。

「等等。」呼尔炽快马拦下他,恨意仍没得化解。「你晚点儿再进去。孅孅不见得想见你。」

「可是我……」灏麟双目一闇,双拳紧握。呼尔炽说得没错,他做了那么大的一件错事,孅孅会原谅他吗?于是他只好眼睁睁看着呼尔炽奔进屋内,自己只能待在窗口看着躺在上的孅孅。

她脸好苍白,神形憔悴不已……她应该没事吧?

「孅孅,妳醒醒,阿玛来看妳了。」呼尔炽紧抱起双眸仍闭着的孅孅,头一次看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变成这副彷若一折就断的纤弱样。

仿似受到亲情的召,孅櫼眉头轻拢,慢慢张开眼……见到眼前的人真是自己的阿玛,她动地淌下泪。

她的檀口轻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

「妳想告诉阿玛什么吗?」呼尔炽俯下身,就着她的耳畔轻问。

「求……求阿玛答应孅孅……」她话意未尽,可已了起来。

「别说了,等病好了再说。」呼尔炽不忍见她这么辛苦。

孅孅摇摇头,眼神执着。「让……让我说……」她深了口气又道:「阿玛,求您别……别去皇太后面前告灏麟……灏麟的状,别为难他……」

窗外的灏麟乍听此语,腔骤生一股剧疼,那动的心脉震动得更厉害了!

她到现在居然还为他说话——

天哪!

「孅孅,妳不必这么傻的,我不值得妳这么做!」

灏麟再也忍不住地冲进屋里,心痛难抑,眼角更翳上了层层化不开的浓热。

孅孅当下一愣,久久一双泪眸才转向他,「灏麟……等一下……」她又将视线调回呼尔炽沉痛的脸上,语意急促,「答应我……阿玛……」

女儿冰冷的小手紧握住他的,呼尔炽怎么拒绝得了:「好,阿玛答应妳。」

孅孅这才扯轻笑,一滴泪正好滑至耳际,她哑着声对着灏麟说:「我阿玛不为难你了……灏麟,我……我没食言。」

「孅孅——」灏麟赶忙来到她身畔,含泪握住她另一只柔荑。「我知道妳对我好。我带妳回,找最好的御医。」

她却摇摇头,「能见到你……真好。可我想回家……阿玛……带我回家……」

说着,她巳倚在灏麟怀里再次昏厥,而灏麟这也才发现她的体温竟是这般高,于是立即抱起孅孅冲向屋外疾奔上马,以最快的速度飞驰进城。

第九章

灏麟闷在书房喝着洒,心情凌到无以复加。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是这么一个女人?为什么她走了,他居然会到这般空虚?

尤其是她临走时的最后一瞥,其中彷似带有千言万语,让他怎么也忘不了!

他是怎么搞的?明知她是个心眼这么小的女人,为何还会想着她,念着她?是他自作孽吗?

余光瞧见上回被他丢在案上巳发霉的梅酿糕,他突然思及那她殷殷期盼的眼神,是他那一掷毁了她的苦心与好意。

可她没怪他,连一句苛责的话都没说,让他真是难以相信这样的女人会做出这么残酷的事来!她又口口声声说她没做,但是证据充足,本没得她辩解的空间,为什么她就是执不悔呢?

这时候,房门发出了几声轻响,震住他持杯猛灌的冲动。

「谁?」他哑着嗓。

「胭罗。」

「进来吧。」灏麟眉心,轻吐话语。

胭罗推开房门进屋,手里端箸汤盅。「爷,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燕窝。这几天见您瘦了些,是该补一补。」

「搁着吧。」灏麟闭上眼,心烦意地说。

胭罗勉为其难地先将东西搁下才转向灏麟道:「是不是因为我孩子没了,所以心里难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再生。」

「不是这事。妳下去吧。」

他躁郁地挥挥手,往后靠在椅上,神情惘。

胭罗突地娇笑出声,挨着他说:「别这样嘛?是不是最近没得发?我的身子已经好了,那么今晚……」

「出去!」灏麟深了口气,霍然对她吼道,「别再来烦我,知道吗?快滚——」

「爷,您怎么了?是胭罗哪儿做不好吗?」她就是不肯离去,硬是留在他身边,对他撒娇。

「妳没做错,是我心烦行不行?妳就让我静一静,先退下。」他面无表情地冷睇着她,微红的眼底还带着丝醉意。

胭罗眼珠子瞟了瞟,最后目光停在案上的那盅燕窝上。「好,我这就退下。不过这燕窝您得先喝下。冷了可就不好喝了。」

她端起汤盅,想要递给他。

「搁着吧,想喝我就会喝。妳怎么还不走?」灏麟那双鸷的眼凝注她那张虚伪的笑脸,眼底的火焰可是让胭罗吃了一惊!

「好……奴家这就退下。」

胭罗走至门际仍不放弃地回头叮咛一声,「别忘了趁热喝。」

直到胭罗退下后,灏麟重重的叹了口气,陡然站起踱至窗边看着外头渐升的

想必孅孅应该已经回去了吧……但愿她别恨他,实在是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摇摇头,他折回书桌,突然瞧见案上那盅胭罗特地端来的燕窝,正要端起喝下,蓦地,孅孅临去时恳求的话语泛上心间,让他掀盖的手又突然放下,将汤盅重重的放回桌上。

该死的,他究竟是怎么了?他是答应她又如何,难道就因为她的一句话,他一辈子都不能吃胭罗为他做的东西吗?

妈的,实在是够烦人的!

他气得大手突地一挥,将那碗燕窝扫到地上,但是令他诧异的事情发生了——这落地的汤汁居然泛起了滚滚泡沫,上头还冒出了白烟雾!

莫非这盅汤里有毒?!

灏麟立刻走向门外,大声嚷着,「赫乔!赫乔——」

赫乔立即赶了来,「爷,有何吩咐?」

灏麟瞇起一对冷得足以杀人的双眸,指着地上的那只破碗,「把那些东西拿去给御医看看里头是不是含毒。」

「毒?!」赫乔一愣,原本带在脸上的瞌睡虫巳不翼而飞。

「这汤是胭罗做的,倘若验出来这碗里有毒,你立刻将她带来见我。」

「是。」赫乔立即听命行事。

灏麟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孅孅。这一切的一切只是胭罗的谋,而孅孅只是替罪羔羊罢了!

一股情嚣张地在他体内高声吶喊,他既痛苦又难受的在书房里徘徊等着结果。不一会儿,又有人敌着书房大门。

「进来。」他沉声道。

「不好了!十一爷,守后门的侍卫前来禀报,说孅孅娘娘半夜三更一个人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了。」

这句话彷若青天霹雳震得灏麟浑身一颤,久久找不到说话的能力!

「你们说什么……孅孅娘娘从后门走了?」

这时门外又有人急于禀报道:「禀十一爷,等在外的马夫也说娘娘到现在都还没出门,不知道还要等到几时?」

「娘娘……一直没去撘马车?」灏麟双眉一垮,表情已然僵冷。

「快……快给我找,一定要把娘娘给找回来!」他霍然对他们大吼,一双拳头捏得死紧,好控制住想杀人的冲动!

她没回去,那么会上哪儿去呢?

也就在他手足无措的当口,赫乔又来报,「爷,那碗燕窝里果真含有剧毒,只要喝上一口立即断气。」

「当真?」灏麟咬着牙,恨意地问。

「这些全都是御医说的,我只是照本宣科。刚刚我也问过胭罗姑娘,她当下便承认了。」赫乔恭谨地又说。

「那么真是我误会她了……」灏麟眼眶一阵浓热,嗓音嘶哑。

「她还说这事是和柳军一起筹划的,那天不小心被孅孅娘娘听见了,娘娘当时一气之下冲了出去对他们理论,两相争执下,胭罗姑娘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了产,完全和孅孅娘娘无关。而且……而且她腹中胎儿是柳军的,并非您的种……」

「你……你说什么……」

他丧气地坐进椅中,喃喃念着:「她是为了我……」

此刻灏麟瞳底慢慢浮上一抹灰浓,其中更覆了悔恨与伤痛。

「你们快去找人——一定要把娘娘给找回来!」说着他立刻冲出书房,转往马厩,快马加鞭地赶往璟敬王府。

可让他意外的是,孅孅并没有回来。想当然耳当呼尔炽听到这消息时,更是忧焚焦急,好似发狂一般地对他怒咆。

「你究竟把孅孅怎么了?她虽然脑子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心地善良,而且又是十足的相信你、你,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对她?」他一张老脸巳全皱拢了。

灏麟立刻跪在呼尔炽面前,忏悔道:「你骂吧,最好再赏我几拳。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她、不信任她,还将她关进空屋。可……她可以恨我,埋怨我,但没必要一走了之啊!」

他眼中净是悔悟,如果时间能倒转,他一定会紧紧守着她、着她,绝不再让她离开了!

「你说什么?你将她关进空屋?」呼尔炽额上青筋直跳,若非他是东太子,他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是我误信谗言,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就打我吧!」

灏麟闭上眼,蓄意避开眼底的水气,此刻他几乎想为自己幼稚的行为仰天长啸!

「我说十一阿哥,其实我完全了解当初你会接近孅孅的目的……是为了濿沐对不对?」呼尔炽眉头纠结,语重心长地问。

「没错,我想打探出他的消息,和藏身在你府中的证据。只是我不明白,他明明是个叛臣,你何必一味地掩护他?难道是想仗势着皇上对你的信任,打算谋篡皇位吗?」

灏麟此话一出,立刻刺着呼尔炽狂声大笑,笑得泪都淌出来了!

「我说十一阿哥,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他摇摇头,「好,我给你看一份皇上书函,就请你仔细给我瞧清楚。」

呼尔炽气愤的打开暗柜,从里头拿出一纸信柬,「你看看吧。」

灏麟接过手,摊开一瞧,果真是皇上的亲笔信函,上头写着命令濿沐潜入明教探查其底细……

灏麟冷冷一震,不可置信地问:「这怎么可能……既然如此,皇上应该要让我知道才对。」

「因为濿沐尚有其它任务,还不能将这个身分揭穿。你该明白一个死间的可悲,不成功便得成仁……这便是我尊敬濿沐的地方。」

呼尔炽痛苦地闭上眼,「可我不知道你居然会为了这件事伤害孅孅。」说着他便冲出厅门,「现在我就去找我女儿,找到后我就将她接回家,从此与你不再有任何瓜葛!」

灏麟急忙追上,非常强硬地顶回,「孅孅是我的子,任何人也别想拆散我们!我这就去找……找到后我会跪在她面前忏悔。」

「你不是给她下了休书吗?她巳不是你子了。」呼尔炽冷嗤。

灏麟心一室,眼睑微合,「休书算什么,只要我认定她是我的子就行了。」

撂下这句话,灏麟巳快速跃上他的骏马,驰骋而去。

于是璟敬王府和十一阿哥的人手都不停地在京城里到处搜索,希望能及时找到他们心目中最可的孅孅娘娘。

※※※

孅孅在睡梦中轻咳了数声,随之幽幽转醒……朦胧中她看见的竟是一处是甘草香味的茅屋,她又吃力的撑起身于,心想,难道她被人所救?

她现在正躺在一张木板上,旁边还生着柴火,房子虽简陋但温暖宜人,只不知这屋子的主人呢?

将双腿放下地上,她慢慢站起,可口竟陡升起一股作呕的觉,让她忍不住蹲下身子干呕了起来——

她是怎么了?为何会这么没有力气,不但四肢发软,就连胃部都疼得难受,难道她病了?

「哎啊,小姑娘,妳怎么爬起来了呢?快躺下——」

突然,屋里头奔出一位妇人,一见孅孅蹲在角落,便赶紧将她扶回了上,还为她盖好被褥。

「这位大娘……这是哪儿?」孅孅无力地问。

「这里是北屏山上。妳倒卧在山脚下,被我那口子路过看见,把妳背上了山。」她笑咪咪地说。

「真是谢谢你们了……」孅孅微微地弯起嘴角,对她倩然一笑。

「别说谢,只要你醒了就好。妳已经昏两天两夜了。在妳糊糊中我喂了妳一些粥汤,可是妳有一口没一口的可让我急坏了,现在能够清醒真是太好了。」大娘开心地说着,就连眼泪都沁了出来。

她和老伴结婚十来年蹦不出半个子儿来,好不容易救了这位可的小姑娘,直把她当自己女儿看。见她昏不醒、高烧不退,她可是又慌又,连着两夜也跟着没睡好。

「大娘……妳……」孅孅动得又想哭了。

「别哭别哭。我那口子姓石,妳就喊我石大娘吧。若没地方去,可在我们这儿多住些时候。」

「不,我的病已经好了,是该离开了。」

孅孅想离开,可是石大娘怎么也不肯。「躺着躺着?其实妳的病还没好,我瞧妳的脸红通通,还烧着呢。可惜……可惜我们又没钱请大夫,所以……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给妳换巾散热。」

「我的病还没好吗?」孅孅触了下自己的额头,脑子似乎还带点儿昏眩。

「傻孩子,自个儿发烧哪摸得出来。快躺好,别胡思想了。」石大娘心底也着急,这小姑娘时烧时退,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大娘,您别心,我可以走的。」想起自己从小到现在都是在别人的呵护中成长,如今一人出门在外,仍是要让陌生人为她心。

唉,难怪灏麟会这么不喜她了……

「妳说这是什么话!其实……其实我看妳穿着体面,应该来自富贵人家,干脆就告诉我妳住哪儿,我叫我那口子去捎个信,也好叫你家里人放心。」

最重要的是,她若被接回去,才能好好养病……虽然自己心不舍,但也不能拿她的命开玩笑呀!

「不!我不回去……」孅孅紧抓着被子,眼底一片茫,担心回去了,又会带给灏麟麻烦。

他已经够恨她了,她不能再让他讨厌她。

「这……好吧。那妳就在这儿安心养病,我们会尽量想办法。」石大娘叹了口气,心想该不会是这小姑娘离家出走了,所以她一提及回家,这小姑娘便这么排斥?

「谢谢石大娘……」她虚弱一笑。

「还跟我客气什么?」

石大娘还以一笑。如果她有能力治好她的病,她也希望这小姑娘能在这儿陪她多住些子呀。

「我叫孅孅,不用一直喊我姑娘。」孅孅小脸又熨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霞,看来病又发了?

「孅孅……嗯,好名儿。」

石大娘笑着回应,这时石大叔正好拎了两条鱼进屋,拉大嗓门喊道:我抓了两条活鱼,快熬了给小姑娘吃……她醒了吧?「

他咧着嘴大笑,一转首正好对上张着大眼盯着他瞧的孅孅,立即喜出望外,「哎呀,妳醒了,太好了……」

「你……你是石大叔?」孅孅气乏地问。

「对。可舒坦些了?」四十开外的他和石大娘一样,直将她当成自己女儿关心疼

「嗯,好多了……谢谢你们……」其实她好累呀,浑身似火在烧,可她不愿让这两位好心的大叔大娘担心,硬是撑着笑。

「那就好。我抓了鱼,等会儿多吃点儿。这两天妳都没好好吃东西,可把我和老伴急坏了。」石大叔拭了拭额上的汗说。

「好,我吃……」她瞇起笑眼。奇怪……眼前怎么一团黑影,她好像快要看不到了……

「老伴,快把鱼拿去蒸,这鱼要蒸才新鲜好吃。记得多放点葱姜去腥味。」石大叔赶紧嘱咐道。

「是……我这就拿去。对了孅孅,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们一声啊。」石大娘觉得她气有点怪,可见她笑得这么甜,就没太介意了。

孅孅点点头。待石大娘进去后,石大叔也道:「妳再歇会儿,我去后头将刚砍回来的柴劈一劈。」

「您去忙。」

见他两人都离开了,孅孅这才撑着最后一丝气力爬起来。她得走……得离开这儿,这里的人太好了,她不能成为他们的负担,一定得趁他们还没讨厌她的时候离开。

凭着一股毅力和决心,她摸着墙慢慢地走出屋外,外头刺眼的光让她原就看不清的眸子变得更难辨了……

抓着外头圈栏,她一步步向前挪,一步步艰困的朝前走。她知道自己可能就要撑不下去,可也不能死在人家家里。

外头照着山岚,在这初夏时节看来像雾又像云,惘中带着晕陶醉意。

孅孅微瞇着眼往远处眺望,蓦然发现这山头景真是美。站在这儿,彷若自身一切的烦恼已不算是忧,再尖锐的疼痛都能学着遗忘。

遗忘……多沧桑的字眼。她心底明白再怎么忘,也忘不了灏麟在她心底深柢固的影响,与她对他那深刻不悔、与俱增的情……

走着……走着……这天怎么那么快黑了?刚刚才看到影的呢!

孅孅眨了眨眼,只觉这山林凄清、树影婆娑,怎么不见一丝温暖?

她扶着树干徐徐蹲下身,嗅着周遭的冷气,好似带着点儿死亡的气味。意外的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回家见见额娘。想想,她有多久没喊她了?

直不孝呀!难怪上苍要这么惩罚她,让她死在心碎肠断时——

缓缓闭上眼,她打算放任自己的灵魂,但愿能飞回她所的人身边……

「老伴,我们往这儿找找看,孅孅身子还虚弱,应该走不远的。」远远,传来了石姓夫的声音。

「也好,咱们得快点儿找到她,我怕她……」说着,石大娘竟滴下泪。

「别哭了,孅孅命好,会化险为夷的。」

石大叔安子。就在这剎那,他眼尖地瞧见倚在树旁昏厥的孅孅!

「老伴,妳瞧,那不是孅孅吗?」夫俩一见,立即跑向她,将她扶起,还轻拍着她的双颊。「醒醒呀!孅孅姑娘……快醒醒呀……」

突地,从她袋落下一只玉佩,石大叔抬起一瞧,上头还刻着字呢!

「老伴,妳瞧这上头是什么字啊?」他心急地问。

「我哪认识字?!我说你还是快把她抱回屋里,再拿这玉佩到城里问问人,如果能找到她家人那就好了。」石大娘建议道。

「好,那咱们动作要快。」

石大叔一提气儿,忙着把娇弱的孅孅抱回茅屋,然后又拿着玉佩匆忙赶下山,打算找到孅孅的家人,及时救她一命。

※※※

呼尔炽坐在大厅内,心神不定、忧焚加。孅孅已失踪了三天,他们四处找寻仍不见她的行踪,这让他痛心又无奈,只好回家等待奇迹。但愿上天庇佑,让孅孅能逢凶化吉,平安返家。

灏麟更没闲着,他调派了内大半侍卫分往四处调查,可一样得不到任何消息。他则天天骑乘快马到处查看,往孅孅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找寻,像是宓水潭、葛青湖……只要有鱼儿的地方他都不放过,却仍不见她的行迹。这让他一颗发狂的心笔直坠下,心头剧烈的懊悔巳严重侵蚀着他的心!

心痛的觉张牙舞爪地在他体内肆吶喊,几乎让他疯掉!就连他的好友德潞贝勒也跟着他四处奔波。可一连数天的忙碌,伊人仍杳无芳踪。

最后他失心丧志的来到璟敬王府,但愿他们能有他所要的结果。

就在璟敬王府等待的时刻,他眼看着呼尔炽的手下陆续回府通报,却没有一个是正面的消息时,他的变眉已开始紧皱,心口渐渐紧束,浑身僵冷!

「算了,我自己去找!」

他才刚站起,却被呼尔炽唤住。「够了。看看你这几天也没好好合眼,再这么下去恐怕连你也倒下了。」

「我没关系,还撑得下去。」

灏麟甩动衣袂,大步直往厅外走,差点和一个急速奔来的下人撞上。

「十一爷,对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来人吓得跪下,声音还带着颤抖,毕竟灏麟在紫城的强硬作风他们时有耳闻,就怕会得罪了他。

「是不是有消息了?」呼尔炽连忙走向他。

「是的,我们已有了娘娘的下落。」那人立即回道。

「她在哪儿?」灏麟闻言立刻抓住那人衣襟,模样凌厉。

「在……在……」

「慢点说。」呼尔炽瞪了灏麟一眼,「你这是干嘛?又不是在问犯人。」

「是这样的……」来人于是将石氏夫救了孅孅,与手拿玉佩来府证明之事说了清楚。

「那人还在吗?」灏麟终于绽开了许久不见的微笑。

「还在府外候着。」

「赶紧备马,我这就去!」呼尔炽立即下令。

于是他与灏麟各别乘上快马,率着众人直奔北屏山。灏麟率先来到茅屋外,便立即跃下马往内疾奔。

「孅孅……」灏麟恨不得能立即飞到孅孅身边。

「等等。」呼尔炽快马拦下他,恨意仍没得化解。「你晚点儿再进去。孅孅不见得想见你。」

「可是我……」灏麟双目一闇,双拳紧握。呼尔炽说得没错,他做了那么大的一件错事,孅孅会原谅他吗?于是他只好眼睁睁看着呼尔炽奔进屋内,自己只能待在窗口看着躺在上的孅孅。

她脸好苍白,神形憔悴不已……她应该没事吧?

「孅孅,妳醒醒,阿玛来看妳了。」呼尔炽紧抱起双眸仍闭着的孅孅,头一次看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变成这副彷若一折就断的纤弱样。

仿似受到亲情的召,孅櫼眉头轻拢,慢慢张开眼……见到眼前的人真是自己的阿玛,她动地淌下泪。

她的檀口轻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

「妳想告诉阿玛什么吗?」呼尔炽俯下身,就着她的耳畔轻问。

「求……求阿玛答应孅孅……」她话意未尽,可已了起来。

「别说了,等病好了再说。」呼尔炽不忍见她这么辛苦。

孅孅摇摇头,眼神执着。「让……让我说……」她深了口气又道:「阿玛,求您别……别去皇太后面前告灏麟……灏麟的状,别为难他……」

窗外的灏麟乍听此语,腔骤生一股剧疼,那动的心脉震动得更厉害了!

她到现在居然还为他说话——

天哪!

「孅孅,妳不必这么傻的,我不值得妳这么做!」

灏麟再也忍不住地冲进屋里,心痛难抑,眼角更翳上了层层化不开的浓热。

孅孅当下一愣,久久一双泪眸才转向他,「灏麟……等一下……」她又将视线调回呼尔炽沉痛的脸上,语意急促,「答应我……阿玛……」

女儿冰冷的小手紧握住他的,呼尔炽怎么拒绝得了:「好,阿玛答应妳。」

孅孅这才扯轻笑,一滴泪正好滑至耳际,她哑着声对着灏麟说:「我阿玛不为难你了……灏麟,我……我没食言。」

「孅孅——」灏麟赶忙来到她身畔,含泪握住她另一只柔荑。「我知道妳对我好。我带妳回,找最好的御医。」

她却摇摇头,「能见到你……真好。可我想回家……阿玛……带我回家……」

说着,她巳倚在灏麟怀里再次昏厥,而灏麟这也才发现她的体温竟是这般高,于是立即抱起孅孅冲向屋外疾奔上马,以最快的速度飞驰进城。

第十章

不知又是第几个漫漫长夜?

自从孅孅被接回璟敬王府后,灏麟就一直待在这儿,陪伴在孅孅身侧,他发誓一定要等到她清醒的那一刻。

在御医的抢救下,她总算是退了烧,保住一命,可却不知为何总是睡得这么沉,不管他怎么喊她、怎么唤她,她是动也不动!

问过御医,他们也是不得其解,只道:「她会清醒的。」

轻拂过她的脸庞,他为她拭身、为她梳头,这些事从不假手于他人,但愿他的一片真心能让她应到。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必会躺在她身侧,说着故事给她听,将她的小手贴在心口,希望能让自己的心跳声平稳她的情绪。

今晚,也不例外。灏麟依旧抓住她的柔荑,搁在心窝处。但是就在梆敲三更时,他眼睛陡张,愕然地看向仍闭着双目的孅孅!

她动了……她的手动了!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他的坎,这阵阵惊醒了他!

「孅孅……」他放轻声音,就怕吓着她。

她眼睫轻搧了下,手指缓缓握住他的大手,呼变得急促了起来……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他温柔的语气缓缓轻吐,双手抓紧她的,暧暧软语。

「嗯……」她做微逸出声音,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是我,灏麟。」他的声音极轻极轻,充怜。

「灏麟……」她虚弱地喊着他的名。

「对,是我。妳已经躺了好久,我真怕妳就这么睡下去,不要我了。」他眷恋地抚着她的脸颊,黑眸掠过一抹星芒,笑着说道。

「我……我又让你们担心了……」她眼睛畏光地闭上,再次张开后才看了下四周,「我回家了?」

她弯起线,脸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笑容却是异常人。

「对,听妳的话,带妳回家。」

「我想坐起来。」她撑着板,挣扎地想坐起。

「别动,妳才刚清醒,得多躺会儿。」他立即按住她的眉头,口气强硬的要她躺回去。

孅孅怔茫地望着他,半晌才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应该回去吗?」

「我是要回去,但是必须要你跟我一道回去。」他话语霸气,眼神却是温柔的。

「跟你回去?」孅孅秀眉一蹙,漂亮的鹅蛋脸微微动,「是我听错了吗?灏麟……你别开我玩笑……」

她吃力地掀开被褥想坐起,这样就不会与他太靠近,又混了她的心思。但却被他制住双肩,「妳别妄动。妳已有了身孕,大夫说妳身子极差,得当心动了胎气。」

「你说什么?」孅孅身子一僵,这一惊非同小可。

「我是说,妳已经有了我们的娃娃,身体更该照顾好,千万别出什么意外。」他浓烈且沙哑的嗓音贴着她的额头低喃出声,眼神是纵容。

孅孅却是动地淌出泪,双轻颤地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妳怎么了?」他目光一紧,着急的眸光瞟向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灏麟……求你,求你不要伤害他。」她担忧地望着他,已是眼泪盈眶。

「妳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憧?」他抬起她的小脸,认真地望着她,忧郁的眸子映着她的泪海,「快告诉我,别让我猜了……」

孅孅深了一口气,委屈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有我的孩子,但是能不能求你让我留下他……别掐死他?」

她已一无所有,只想留住这个孩子,至少孩子的身体里着他的血,看着孩子就好比看着灏麟,她这一生已足。

灏麟浑身一震,这才猛然想起那天自己对她所说的恶言恶语!

他痛苦的攒紧眉,后悔不已道:「别瞎猜,我怎么可能不要我们的孩子呢?又怎么会真的要掐死他?孅孅,别怪我,当初我说的真不是人话。」

灏麟霍然抱住她,火热的印在她的襢口上,深深探索着他想要的温柔。

她的如丝绒滑,混合着烈焰火烫的接触,已寸寸烧灼着彼此的心。

「真的?你要这个孩子?」孅孅灵光灿烂的眸盈盈闪动,不停在他眸底找寻她要的答案。

他不会是安她的吧?那天他可是毅然决然地告欣她他不要孩子,这孩子会让他丢脸的!

「我说的是真的。孅孅,妳要相信我。」灏麟动地蹙起眉峰,因为他从她的眼中看见了不信任。

终于,他尝到了不被信任的痛苦……真是报应!

孅孅清瘦的脸上突生一股深沉的疑问,她柳眉微颦,伸出手抚着他脸庞,「对不起……」

这三个字口而出的同时,她眼中的泪也跟着滴落。「我不是故意要违背你的意思有了这娃娃的。他是你给我的,我不舍得放弃,更狠不下心杀他。」

「孅孅……」他痛心的眉头紧蹙,黑眸隐隐闪动着悔恨。「把我曾经说的那些狗话全忘掉好不好?」

见她这般沉痛,他的心底也跟着泛起了阵阵酸楚。恨就恨自己说了那些狠毒无情的话,为何他要伤害了她……伤害了她的天真与单纯?

「我……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丢脸……别生我的气……」孅孅误以为他神情中的愤是因为她的失信。

「呼尔孅孅——」

他发自内府的一吼,微瞇的眼中带着一股恨死自己的怒,紧抿的角更显现了他的无奈与后悔。「我叫妳忘了它……彻彻底底的忘了以前我所说的任何话!我只要你从现在起受我,重新接受我的心!」

「灏麟……」孅孅没料到他会这么动,当真是吓了一跳。「可……可我是个傻子啊!其实我也好怕,好怕自己的傻病会影响娃娃,我真的好怕……」

「妳不是傻子,妳不傻,一点都不傻!妳的事玉福晋全部都告欣我了!」他专注地看着她,认真地说。

「我额娘……她说了什么?」提起这事,孅孅又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浑身打颤。

「玉福晋把八年前的事全说了。孅孅,当时妳并没吃那颗药——」

可知当他听了这段往事后为她多心疼!一个八岁的孩儿被自己的亲娘给喂了傻药,即使没傻,她的心灵创伤有多深也可想而知。

「我……没吃吗?」孅孅跟着出泪,神情已回到了以往。

「福晋说原本她也以为妳吃了,因为妳真的从那时候起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不再有笑容、不再机伶聪颖。况且她是亲眼着着妳下的。」

「没错,我是吃了……」她眼神一黯。

「不,妳没吃。当时妳只是将它含在嘴里,等他们一走便全部吐了出来。这是之后玉福晋路经那儿发现了药丸才知道的。」灏麟紧握她的手。

「那时妳好几次故意撞翻了王爷的饮食,对不对?」他捧起她的小脸看着她眼中陡现的仓皇,「那就证明妳本不傻,只是不愿去承认发生过这种事。」

「其实呼尔王爷早知道玉福首有心害他,只因为深她才一直没揭发她。直到发生了妳的事,玉福晋便自动向妳阿玛忏悔,从此隐居佛堂,深入简出,只求妳能原谅她……」

「可……可我真的忘了些事……那阵子脑子都不清楚。」她迟疑着。

「那是因为妳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坏了,另一方面妳是发自潜意识想要忘却这件事,于是妳慢慢放逐自己的记忆,久而久之就变得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灏麟要她面对现实,所以每句话都是一针见血地将事实揭发。他大手握住她的,给予她温暖,要让她明白他永远都会守护着她。

他要她找回真正的自己,寻求该属于她的快乐。

「灏麟……」她的小手将他握得好紧好紧。听了他这段话后,她居然觉得全心释然,不再这么沉闷、痛苦了。

觉就好像覆绑了她八年的枷锁顿时松,让她找回自由。

「我不勉强妳那么快原谅我,但我希望妳能和我回。我已明白胭罗的野心,将她和柳军治罪了。」

「我……我不去。」

「为什么?」

「灏麟……我想通了,你是该拥有一个比我更好的女人,我……我不适合做什么娘娘。」她眼底泛出泪水,晦暗的双眸绝望的令人心拧。

「妳说什么?」他的心弦猛烈而强劲的搐了下!

「灏麟……我你,所以不想影响你。以前我不了解这个道理,只觉得跟着你就心意足了,却没想到我这么做会带给你多少为难与不自在。」她面带微笑,那笑却撼动了灏麟的心头。

「错了,我只要你——」他瞇起犀锐双目,明白自己以前的那些话早已伤了她那颗易的心。可是他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呢?

「我若回去,你会后悔的。」孅孅心底像是有绳索在拉扯,一边是回去,一边是不回去,拉扯得她好难受。

但最后不回去的决心仍是战胜了。即便再怎么他,她也不该影响他。

「妳真不回去?」

孅孅摇头,意志颇为坚定。

「妳不怕再也见不到我?」他开始用胁迫的。

「我只求你过得幸福,别的我不求。」孅孅别开眼,闪躲他那炯燃似火的目光。

「如果我说……我就快死了呢?」他火爆地喊。

「你说什么?」孅孅心脉一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紧张地抓住他的大手,眼底尽恐慌。

「妳不是要我别吃胭罗煮的东西?但是我……」

「但你怎么了?」

动的想要坐起,却让灏麟制住。「别起来,有话躺着说就行。」他虽有意带她回去,可无心要让她的病体更严重。

「我躺不住。灏麟……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一颗心直悬在他身上,这教她如何静得下来?

「我只是中了毐,暂时还不会有事的。」他佯装一脸愁绪。

「什么?」她的心好似高高的拎起又重重的落下。

「我说没关系。妳放宽心,别为我担忧。」灏麟安抚她。本来他只是想骗她进,哪知她会担心成这般。

该死的……可箭巳在弦上,不得不发呀!

「你请大夫来看过没?对……找御医!灏麟……走,我陪你进,咱们去请御医来瞧瞧……」她拖着虚乏的身子,坚持要下

「别这样!孅孅……」

动得眼角微热,一把将她抱个怀,「只要妳的病好了,我就会好了。妳别着急……可知见妳这样,我有多难过?」

「呃!」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语气中的不对劲。

「别急别慌,我没事的。」

他紧紧抱着她,埋首在她颈窝,重的气息拂在她耳畔,侧首咬着她温软微凉的耳垂。

「灏麟……你是骗我的?」孅孅面带怔愕,伸出小手抚他的脸庞。

「对。」他点点头,「除非妳还恨我,不愿与我长相厮守——」

「长相……厮守……」她心跳猛地加快,但仍摇摇头,淡然一笑。「你能让我留下娃娃,我就很开心了。你……你别再逗我……」

她怎能相信他会是她的呢?这或许只是种弥补吧!

她又怎能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孅孅!」他扳过她的身子,目光灼然地望进她的深瞳。「告诉我,妳是不是不再我了?」

孅孅咬了咬下,「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于,我也只会你一个……」

灏麟心口一烫,「妳是说真的?」

她认真的点点头。

「那就跟我回去。我们就在玦麟安度一辈子,然后再结来生情缘。」他面带笑意,手中抱着她娇软的身子,情不自起她的酥,叼起她软滑的耳垂。

「嗯……灏麟……」她身子一绷。

「还记得我上回这么碰妳是什么时候?」灏麟低哑地问。

她气息微醉地摇摇头。

「从那时起,我终于承认自己上了妳。」他嗄又带着微醺的嗓音是这般好听,让孅孅忘了拒绝。

我?!」她漂亮的眼眸闪着水光。是怎么了?因动而哭吗?

「对不起……我妳,可又误解妳。自妳走后,我心神不宁……妳是不会了解我的痛苦的。」他的热顺势拂上她的颈间。

「灏麟——」她酥麻地轻噫了声。

「原谅我吗?」

他伸手掀起她的罩衣,罩上她的脯,贴着她的头。「从今后,我只有妳一个女人……」

「呃!」她惊,倒了口气。

「我知道妳身子还弱。我不会伤到妳,只是给妳一点儿愉。」灏麟腻着她,俯首吻去她颊上的泪痕。

「灏麟……」她心底一动,「可你身为太子,怎能只有一个女人?」

自她从以往的混沌中清醒后,才发觉他们俩之间的差异有多大。他身为太子,未来将会有多少妃子服侍,又怎会只有她一人?

她不会再作梦了……

「不相信吗?我就可以为妳做到。」他认真地说,有着孤注一掷的坚决。「若有谁出言抗议,我就宰了他!」

「不要——不可以……这是自古至今天子应有的权益。」她表面上虽不为所动,其实心里暖烘烘的。

「那我就做那专情第一人。妳若再不信,我就不当皇上。」

他拢高她的房,含住一只鲜沛蕾,轻囓深,在她的身上挥洒望的魔咒。

「啊!」她身子一拱。

「怎么?妳还好吧?」他想给她情,却又害怕伤了她。

「还……还好……」她憨柔地回应。

灏麟撇一笑,一手已采进她裙底,爬上她匀称的大腿。「老实告诉我,想我吗?」

「我……」她呼急促。「呃——好想……」

「想我就好。」

修长的指尖勾下她的亵,找到她悸动的女核心,轻轻、抚触、掐拧,得她身子轻弹,低嚷了声。

「不行……」她虚弱地推抵着。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怕伤了她,抚的手一顿。

「不是不舒服,而是不行。」她依旧是这般天真的响应。

灏麟轻叹了声,「傻瓜,喜、舒服就好。」说着,他的指头已浅浅缓缓梳拢她私密的发。

「灏麟……不行,我已不是你的子……」孅孅陡地想起衣襬里还着他给的那纸休书。

「为何不是?」他愣住,静静地望着她。

「难道你忘了,你已休了我?」眼睫轻颤,蓦然挥下几滴泪珠儿。

这休书不就代表着他俩情断义绝?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再留恋于这份不属于她的情

「没什么休书,我早已将它撕毁了。妳——呼尔孅孅仍是我的,我最亲密的亲人。」他固执的言词化解了他的一身矜贵,此刻的十一阿哥看来是这么真实又让人心动。

「什么?」

「答应我,跟我回府。」灏麟瘖哑地要求,忽地往下俯首于她双腿间,对她轻怜,让孅孅陷入「水深火热」的海中……

「灏麟……别——你这是——」

孅孅的身子窜过一股重颤,簌簌发起抖来……

「证明我有多妳。」

他撇嘴轻笑,伸出滑舌,舌尖轻巧地扫着她前鼓起的小核。「明天一早我就派人来接妳进。」

「不——我不当娘娘……」这是她的坚持。

灏麟允了她的要求,「好,不当娘娘,但做我。」

狂舌的拨更加狂,它代替了一切在她体内翻云覆雨。

在他这恶的摆布下,孅孅本抗拒不了他,只能弓起身子,接受那一阵阵朝她身心席卷而来的狂喜与高……

最后,她累得在他怀里睡着,在此之前,她终于小小声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终曲

第二年,皇上驾崩,十一阿哥登基,成为大清朝新帝。

为政两年中,他以仁为政,百姓丰衣足食、战不生,深受人民戴。大家都传颂在皇上背后有个温柔的支持者,只是均不知她为何许人物?也因此各种揣测四面八方空而来,大家都疑问着,究竟是哪位女子有这么大能耐,居然让可拥有三六院的皇上舍弃所有佳丽,后独养她一人!

这天,皇太后又来到玦麟找她的孙呈延玩耍。

只见孅孅手牵着两岁足的小阿哥在门外接她老人家。

「皇太后吉祥。」孅孅福了福身。

「皇吉祥。」小阿哥也甜地叫唤,虽是口齿不甚清晰,但模样可人又淘气。

皇太后一见呈延立即笑逐颜开道:「呈延乖,和骆嬷嬷到御花园玩,皇有话与你额娘说,好不好?」

「好。」呈延被孅孅教养得听话有理,便拉着骆嬷嬷的手道:「我们去玩……玩纸球……」

当他们走远后,皇太后才对孅孅道:「咱们大清朝不能没有主母,妳是该让皇上立妳为后了。」

「我……」孅孅带着无奈,「若灏麟真需要一位皇后,我不反对立他人为后。」

「妳真傻,除了女外,妳曾在后见过其它女人吗?灏麟真是对妳用尽心思,可妳要为他想想。」

「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我没心理准备,而且——」

「妳就是有那么多理由!灏麟不纳其它妃子我也就算了,但妳不能让呈延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太后今儿个像吃了火药,口气直冲,惹得孅孅一脸酸楚。

「皇太后,这是灏麟当初允我的。」孅孅就是不愿低头。

「难道妳就不是灏麟的子?既是子,为何不肯为后?」皇太后的嗓音也不知不觉地拔尖了。

就在孅孅无言以对之际,灏麟赶了来。其实这两年来只要一有皇太后进入玦麟的消息,他就算政事再多再忙,也会撇开一切赶过来为孅孅解围。

「皇额娘,别孅孅。」他急速地挡在两个女人中间,但多是袒护孅孅。

「你这孩子,不想想外头多少言对你不利,为何还偏袒她?」一个皇上只有一个女人的佳话是有,但背地里更难听的解释也全出笼了。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请您别手。」他冷着声,硬着脾气回道。

「你……好好,算了,谁要你是皇上。我还是去找呈延聊聊,只有和他在一块儿,我心情才会好些。」

皇太后气得一跺脚,随即在女陪同下转出了玦麟

「对不起孅孅,皇额娘就是这样。别将她的话放心上,嗯?」灏麟温柔地搂住她。此生有她,他愿足矣。

「外头有言?」孅孅关心地问。

「呃——没事。谁敢说皇上的背后话?」他拍拍她的肩,刻意安抚。自从孅孅愿意随他入后,他从不曾迫她任何事,以后也不会。

「为何你不再纳妃后?」她轻声问。

「有妳了,还要那么多女人干嘛?明争暗斗呀?妳太单纯,我怕你斗不过她们。」他攀着她的肩,笑意盎然。

「灏麟……」她投进他怀里,为他这几句真情话话动得无以复加。

其实她不是不懂他的心,只是这些年来她蓄意逃避,却没有念及他的受!

她真不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不准哭,妳也答应过只能让我看见妳的笑容。」他为她拂去眼角的泪滴。「走,我带妳去个地方,给妳个惊喜。」

在灏麟的快步带领下,孅孅只好跟着他走,越过了后的花园、九曲桥、回廊,来到「玉阗池」,突然她被眼前的一切给震了神,泪巳潸然而下……

是鸳鸯……好几对的颈鸳鸯……

「还记得吗?你头一次来这儿玩,跟我吵着要鸳鸯。」他笑着低首,亲吻了下她的泪眸。

「我那时痴痴傻傻,说的话你干嘛当真?」她拭了拭泪,哑着嗓轻嗔。

「怎么,不喜?」灏麟凝眸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她的一颦一笑对他而言可比江山还重要。

「好喜……」

她偎在他前,看着池里优游自在的鱼群和对对浓情的鸳鸯,突然问道:「灏麟……你是不是想立后?」

「别被皇额娘影响,忘了她的话。」他轻拂她垂落在额上的几绺发丝,嗓音柔得让她心痛。

孅孅这时才体认到,他有多她。他为她卸下了以往的张狂霸气、唯我独尊,一心将她呵护在手掌心。

这样的他,她又何忍让他痛苦?

「我的意思是,如果眼下就有一人自愿为后,你可愿意?」她羞赧地紧依着他,不敢抬起螓首。

「孅孅!」他倒了口气,喉间的话语久久逸不出口。

「嗯?」对于他这样的反应,她只觉得好笑。

「我……」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不愿意吗?」孅孅杏眸一扬,对他巧笑倩兮。

「我要的皇后人选只有一个,除了她之外,我谁都不要。」他嗓音沉哑,将她牢牢的圈进怀里。

「我知道。我说的人选叫呼尔孅孅,这辈子被一个男人的真心所护,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女人。」她踮起脚尖,温柔的抵在他的颈窝呢喃。

「妳是当真的?」

他语意急促,但仍犹豫,「我希望妳是心甘情愿,不是受到力。有没有立后我真的无所谓,因为我已有了娇。」

「我没受力,更没有勉强。我你……所以希望与你一块儿受人民祝福,希望我们的情就像那颈鸳鸯。」

孅孅深深凝望着他,粉桃腮泛成一片媚人绯

灏麟黝黑的眸凝敛深沉,欣地搂住她。「如果妳为后,我将是最快乐的帝王。」

「能得你这一生的真情对待,我将是最快乐的女人。」

她还以甜美笑靥,主动执起他的手,并肩走在「玉阗池」畔,彼此的情真与浓,可让池里的鸳鸯都惭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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